這人是誰？
    今日與白宇在一起的那個同事。
    登陸到游戲界面后，賈楠給黑色骷髏發了條消息。
    這個時間段，對方基本都會在線。
    賈楠眼角瞥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晚八點不到。
    果然，黑色骷髏亮了起來，來回晃動。
    是對方傳過來一個文檔，標記著2019.6.27。
    賈楠沒有保存，直接點開文件看了一眼照片。
    “以后不用再發了，把我剛剛說的那人資料給我。”
    “怎么？口味變了？”
    黑色骷髏吐出粉色的泡泡對話框。
    乍一看好像兩個人再探討美食，也有點像在探討女人。
    黑色骷髏當然知道對方在做什么，總是在提供了符合條件的人員資料之后，不出三個月。資料中的人就會死于非命。
    做的就是這個行當，拿的也是與之匹配的高額酬金。
    一般他不會說廢話，更不會多問半句——這是行規。
    其實行規不是用來約束什么，而是用來保命的。
    只是今天，似乎成了合作的最后一次對話，他有點好奇了。
    很快，他不著痕跡地入侵了今日下午總局附近的路網監控，采集到險些釀成車禍的特斯拉急剎車時，拉門下車的那個年輕人的體貌特征和面部信息。
    進一步查詢了總局的內部管理系統。
    這種政府部門人事管理完善，關于這個人基本情況都有記錄，業務評估，上交的各類報告都記錄在冊。
    而電子檔案上甚至從其初中一年級入團開始，記錄了教育階段的重大事件：
    入黨申請，各類獎勵表彰，甚至還有M大院系的就業推薦信。
    整理好了資料，他很快發給了游戲里頭像為騎著掃把的卡通小美妞。
    印象中這是日本宮崎駿筆下的一個漫畫人物。
    宮老的漫畫細膩溫柔，所以喜歡他漫畫的人，多半是內心孤獨的。
    管他是什么樣的人呢，給錢就好。
    賈楠看著骷髏頭像發送了文件之后就離線了，再點到個人界面的好友名單，發現對方的狀態已經成了待驗證。
    對方刪除了他。
    他就喜歡跟這樣的人合作，簡單高效又安全。
    他打開監控，看到安冉在一樓搞衛生，關了監控之后把鼠標挪到了剛剛發過來的文件上。
    握著鼠標的手心又沁出汗來。
    仿佛明晃晃的大太陽下，他又被曬的發暈，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隨著汗水流下來的，還有淚水。
    他低下頭，發現又有什么滴在了鍵盤上。
    一滴，又一滴。
    那些走在熱鬧街頭，卻被孤獨啃噬的感覺變得無比清晰。
    他抖著手點開了那個文件。
    之前每一次打開文件，內心都是壓抑不住地興奮，而這一次確是害怕的。
    他期待這一刻來臨，卻也抵觸它的到來。
    很快，文件打來了。
    一個年輕男孩子隔著屏幕沖他笑著，那笑容正是他熟悉的。
    對，是他。
    鼠標滾動，賈楠看向姓名一欄。
    文杰！
    原來他叫文杰。
    他完全陶醉在查看文杰的資料之中，年齡：24，M大社科專業19級畢業生。
    24歲？
    不可能？
    他是怎么做到的？
    這個文杰，肯定藏著什么秘密！
    謎一樣的文杰。
    賈楠突然對于文杰的秘密感興趣了，甚至超過了對文杰本身。
    關于文杰的資料，黑色骷髏特意在備注上添了一筆：楊珊珊。
    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似乎聽黃微微提起過，爬泰山還是什么時候，記不清楚了。
    賈楠是不想欠下什么人情債，所以用另一種方式把黃微微損失的錢補償給了她。
    程小惠那類的事情，還是不要再發生的好。
    一個女孩子，青春死了，情懷死了，夢想死了，活著就成了行尸走肉，還有什么干不出來。
    他拿出手機，給黃微微發了一條信息：“在干嘛？”
    很快對方回復了一個專屬表情包：無聊中。
    賈楠直接忽略了黃微微的表情包，周末叫上你閨蜜一起燒烤吧。
    對方發：吃貨一枚專屬表情包。
    黃微微到底為了聊天錄制了多少表情包啊，基本給她發信息都會看到或萌或撩的表情包。
    賈楠繼續打著字，不去看那個表情包：“那就說定了。”
    放下電話，賈楠走到了臥房的落地窗前，朝樓下看了一眼。
    他的臥房下面，有個露天的庭院，有藤椅和遮陽大傘，與庭院連接的一大片草坪。
    白天坐在藤椅上望著草坪和草坪東側的泳池，還是挺愜意的。
    只不過晚上看起來，烏漆麻黑的一堆家具零星的散落著，分辨不出個什么景致來了。
    要在別墅搞BBQ燒烤趴？
    賈楠有點不大情愿了。
    他討厭熱鬧，黃微微這種咋咋唬唬的丫頭來了，多大地方都不夠她鬧騰。
    為了文杰，他必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