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驥天啟到達壺口瀑布之后的第四天。
    省安管局，一間會議室里。
    包括沈師立、于智朗在內(nèi)的二十多人，正在觀看由研究中心三天前發(fā)過來的一段視頻。
    地點是眾人都不陌生的壺口瀑布，時間是凌晨一點。
    壺口瀑布的觀景臺上，除了十多個全副武裝的普通‘安保人員’之外，最顯眼的就是幾個穿著白大褂，和兩個穿著病號服的男性了。
    “七十六號病人江從恕和八號病人巫進財。”
    有人吐字清晰的介紹了起來。
    “江從恕，戰(zhàn)役級控水超能力者，得了抑郁癥，疑似已經(jīng)被治愈，但他傾向于加入驥天啟的小隊。”
    “巫進財，戰(zhàn)術(shù)級求雨超能力者，一年零七個月之前就已經(jīng)被治愈出院，之前的病癥是妄想癥……”
    “根據(jù)研究中心的說法，是巫進財看中了驥天啟的潛力，選擇加入驥天啟的小隊。”
    “……”
    有人提出了疑問：“既然已經(jīng)被治愈了，那為什么，他們兩個都還穿著病號服？”
    “因為驥天啟喜歡穿病號服。”
    “……”
    介紹聲停了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隨著鏡頭的移動和聚焦，定格在了另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性身上。
    驥天啟。
    他憑空而立的飄浮在洶涌不斷的水面上，黝黑的大劍被提在手中，不像是一個活人，更像是一個沒有物質(zhì)重量的幽靈，或者是一個全息投影所產(chǎn)生的形象。
    鏡頭被定格，然后拉近。
    于是會議室里的眾人，就能夠清楚的看到驥天啟是踩在了水面上，并非真正的憑空而立。
    畫面再次播放，眾人的表情就驚訝了起來。
    因為驥天啟的雙腳也隨之動了起來，他像是在洶涌的河面上行走，腳步平穩(wěn)，如履平地。
    “這是什么超能力？飛行？”
    有人疑問出聲的時候，沈師立做出了回答：“不是飛行。至少，不是我這種飛行。”
    他的表情已經(jīng)有了非常明顯的羨慕。
    如果只是飄浮在水面上，或者是做出在水面上如履平地的假象，他這樣的飛行超能力者自然可以輕松做到。
    但卻做不到像驥天啟這樣輕松寫意，給人一種乘風欲仙的感覺。
    他想了想，補充道：“如果說我的飛行是無人機，能夠在廣袤的空間里肆意飛翔。那驥天啟更像是穿梭機，更靈活，能夠在障礙物極多的空間里快速穿梭。”
    在場的都是安管局的人，所以他們很清楚沈師立想要表達的意思。
    真正的戰(zhàn)斗中，靈活和速度同樣重要，甚至是更重要。
    來不及議論更多，眾人的注意力就被突然動起來的驥天啟所吸引——其實驥天啟一直在動，只是身姿太穩(wěn)定了，給人一種憑空立在洶涌河面上的感覺。
    黝黑的大劍很重，但當他舞動起來的時候，卻輕若無物。
    身隨劍走，如履平地的在河面上不斷移動位置，手中的大劍已經(jīng)看不真切了，仿佛一團黑色的流光被他束縛在了手中。
    他的身體開始向下飄落，他腳下原本洶涌的河面，水位隨之下降。
    像是那些不斷流動的河水突然有了生命，看到了驥天啟之后選擇了避讓。
    漸漸的，驥天啟落在了河底，踩在了不知道多少年都沒人涉足的河床之上。
    本應(yīng)直接陷入其中的身體，和之前在河面上一樣如履平地。
    他繼續(xù)舞動手中的一團黑色流光，周身已經(jīng)完全被洶涌的河水所包圍，探照燈照射過去的白光，在這一刻也變的黯淡了下來，似乎是連光芒都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所吸引。
    黑洞一般。
    但又有一種無形的斥力在發(fā)揮作用，讓那些明黃色的滔滔河水，近不得驥天啟周身三尺。
    這一范圍還在不斷的擴大，四尺，六尺……
    來自于空中的視角，讓會議室里的眾人都能夠清楚的看到，隨著驥天啟周圍的空間越來越大，他周身的水幕也堆疊的越來越高，猶如高墻環(huán)繞。
    他在河床上身隨劍走，腳下卻沒有留下痕跡。
    他周身猶如高墻一般的水幕，已經(jīng)遮擋了多個探照燈的光，讓他的身影逐漸模糊。
    但依然能夠看見，那些水幕的流動姿態(tài)，和周圍更加洶涌的河水已經(jīng)完全不同，像是另一條河的河水。
    它們被驥天啟給控制住了，它們越來越多。
    驥天啟的行走速度開始變慢，手中的黑色光影也逐漸顯露成出黝黑的劍身。
    “這就是他的極限？”
    有人語氣遺憾的出聲時，變化終于出現(xiàn)。
    被驥天啟控制著的水幕涌向了周圍，速度之快如同一枚魚雷在水中爆開。
    滔天水浪洶涌炸裂的時候，整條河突然有了一瞬間的停滯，像是時間暫停了一樣不再流動。
    從后方涌來的河水還在持續(xù)，水位持續(xù)高漲的過程中，凝固的時間終于被撞破。
    轟隆隆……
    雷鳴一般的聲音傳開時，驥天啟已經(jīng)重新飄在了水面之上，身上的病號服沒有絲毫的水漬。
    “還行吧，待我練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能完全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