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幕后(1/2)
“溫姑娘何事?”任越停住腳,微微側轉身子。
“任越……”黑暗中,溫柔的聲音顯得尤為悲切和空遠。
雖是相隔只是一步之遙,可這聲相喚,卻像是穿越了時空,恍若千年。
任越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只是因為身處黑暗之中,無人看到罷了。
夢境中,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場景,她也曾這樣喚過我。
任越心中一驚,旋即又努力平靜了下來。
“你……還記得我嗎?”許久,溫柔才從口中擠出這句話來。
想說的實在太多,一時情緒擁堵在了大腦和口舌間。
溫柔好想問:
你也是隨我重生的嗎?
中箭的身子還疼嗎?
這么久了,為何你不和我相認?
還有,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些什么?為何你會夜夜頭疼難耐?
…………
理了半天,終究還是只有這么一句:“還記得我嗎?”
這丫頭在說什么?
為何她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為何她的思緒能夠和我的夢境相接?
難道夢里的一切是真的?
還是這丫頭有能進出人夢境的幻術?
任越的身子完全轉了過來,黑暗中,他的雙眼閃耀著星子般的光彩,點點閃閃,凝望著面前這個纖瘦嬌小的姑娘。
“溫姑娘想說什么?”任越緩聲問道。
一切都發生得太詭異了,自己原本平靜的生活,沒來由的就被這突如其來的頭疼給打碎了。
緊接著就是每晚沒完沒了如真實般歷歷在目的場景。
生離死別,撕心裂肺!
任越覺得那里似乎不對勁了,警惕性像一根高度緊繃的弦,時刻拉緊著他的腦神經,他不敢多言,唯恐失言;他不敢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奇異的夢中曾經出現的現實中的人!
“你記得我的。我是柔兒啊!”溫柔見任越依舊是彬彬有禮的應答,雖是語調平緩,可又是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若冰霜,旋即緊跟了一步上前。
“溫姑娘請自重。”任越微微后退了一步。淡淡道。
“你騙人!你分明是記得我的!我看了你寫的文字!”溫柔情緒有些激動了,一邊說著這話,一邊從自己的衣袖間猛然抽出那原本是任越的書卷。
單手高高舉起!
黑暗中,即便是看不見溫柔手里拿的是什么,可如此近在咫尺的距離,還有那高高擎起的手臂。
任越知道,那丫頭她沒有說謊!
輕撫了幾下自己的衣衫,懷中卻不曾有突兀的感覺,任越知道那書已不在自己的身上,當真在那丫頭手中。
她會讀寫的。她看了。
“溫姑娘認得我?”任越的聲音微微有些異樣。
“生死相隨之人,怎會忘記!”溫柔的語調有些走樣。
“生死相隨?”任越怔住了。
明明自己和這廚娘只是自咸陽城外初識,只是因食結緣,何來的生死相隨?
生不同地,鮮活的兩個并無交集的個體。何談死亡?!
可夢中,自己明明是那么的珍惜那丫頭,舍身為她擋箭,無奈力所不逮。
倒下的那一瞬間,親眼看著她利箭穿心,那種撕心裂肺的永遠失去之痛,任越想想就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
難道夢里是真的?!
任越糊涂了。一種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混亂感,雖然是在黑暗中,卻是如此的清晰。
“你當真不記得了?”溫柔見任越的反應不像是在故意躲閃。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書卷上清楚的記錄著前世的一切,為何他的反應是這樣的?!
“夜深了,任越送溫姑娘回去吧,明日好生守擂。”任越輕輕走了上前。本想解下自己的披風給溫柔穿山,伸手摸了半天,才發現自己來得匆忙,根本就沒穿披風。
溫柔原地站著,眼中溢滿了淚水。
任越明明看見了。卻依舊是裝作什么都沒有看到。
“夜來風疾,溫姑娘請。”任越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示意邀請著。
溫柔張了張嘴,最終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聽從得任由任越陪著,往家中去了。
溫家的小院前,幾從俏皮的花枝從圍墻內探出身來,雖是入夜,依舊是顯得春色正濃。
“早些休息吧。”任越送至溫家大門口,隨手自然的拿過溫柔手中自己的書卷。
溫柔神色杳然,只是望著任越,依舊不言不語。
“任越告辭。”任越微微行禮,白衣翩然離去。
溫柔久久的站在門口,望著那白衣消失殆盡的方向,思緒再一次的隨之而去。
“他當真不記得我嗎?”
注定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任越無聲無息的折返回住處,憑著依稀的記憶,迅速的在書卷中寫下今晚夢中的一切。
因為他知道,倘若稍稍慢了一些,待到一覺醒來,那便會什么都不記得了。
還好有這書卷!
第二日,天蒙蒙亮。
溫柔一臉憔悴的起身。
“失眠了?”剛一出門,迎面遇上早起的蔡米。蔡米隨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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