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相思(2/3)
對任越道:“還有驚才絕艷、文采風流的任三公子,當年多么的光彩奪目,如今卻被父皇下旨奪了文狀元身份,更令終身不得入仕,可惜啊可惜!”
說著,劉章看著溫柔,瞇起了眼睛:“好一個溫柔,區區一個廚子之女,居然令他二人神魂顛倒,不惜生死,跟你一起逃到這窮鄉僻壤,了不起,了不起!”
溫柔眼光不由在任越、盛堯山面上流轉而過。
劉章嘿嘿一笑,接著又故意道:“溫柔,你可知道,還有我那可憐九弟,小小年紀,便是因為替你說清,頂撞了父皇,已經被父皇打了板子,貶為庶民,給逐出京城了!”
溫柔一驚,連退數步,指著劉章顫聲道:“你……你說什么!”
盛堯山急道:“柔兒,莫要聽這混賬胡言亂語!”伸手自任越手中拿過軟劍,卻是絲毫使不上力,手一軟,劍把滑落,“當啷”一聲掉落地上。
劉章嘖嘖道:“好一個連劍也握不住的武狀元,還真是令本太子扼腕嘆息!”
任越這時輕輕道:“柔兒,你莫擔心,九皇子殿下何等脾性難道你不清楚,此番離開京城,對他而言正是云淡風輕,海闊天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溫柔靜了靜,忽然一笑,輕聲道:“說得對,不聽這混賬胡言亂語!”
劉章臉色沉了下來,這三人此前對他大業頗多阻礙,此番他本是抱著一出看好戲的心思專程而來,卻想不到這三人全無他想象中的慌亂。
“咦!”溫柔忽然鼻翼翕動,一眼瞥去,絲毫不理會重兵在側,自酒肆一角扒開,見那紅泥火爐上,鍋子正微微冒著熱氣,微笑道:“還好,這砂煲還在。”說著,又翻出兩副碗筷,給盛堯山、任越一人盛了一碗。
兩人接過,居然也就在那品嘗起來,恍如全然不知身處重圍。
劉章面色更是陰沉。
旁邊有人道:“太子殿下,要不要動手!”
劉章冷哼一聲,冷笑道:“且看他們三個能玩出什么花樣!”
盛堯山看著手中乳白色的羹湯,平平無奇,吃了一口,不由大笑道:“柔兒,今日這紅豆蓮子羹有些簡單了,卻是失了水準。”甫一出口,卻倏的住口不言,面上忽顯出一副極是震驚的神色。
溫柔抿嘴一笑。
任越也是輕輕低呼一聲,他忽然感到那綿軟香甜、入口即化的羹中,清甜過后,慢慢浸出苦來,讓人忽生出幾分黯然,但在那辛苦之中,又忽然一變,透出的那一點一絲淡淡的甜,那么沁人心脾,直入心內,竟讓人覺出了平淡的不舍和牽掛。
風雪之中,溫柔衣袂紛飛,身子不由微微顫了一顫,身上的一襲水色衣衫似乎已抵擋不住這冬雪寒風的侵襲。她不禁抬首顰眉,目若秋水,眉梢眼角之間仿佛是愁思襲人,無計排遣。她輕輕嘆了口氣,目光遠遠望向天邊,輕聲道:“我今日這道羹,喚作相思。”
任越、盛堯山一時看得癡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溫柔伸手挽了挽鬢角的發絲,忽然向二人斂容一禮,悠悠道:“兩位深情厚意,溫柔無以為報,永銘五內。只恨當年有眼無珠,所托非人,誤了大好年華,也有負二位。今時今日,只得一羹相謝,就此拜別。”
“柔兒,你什么意思!”盛堯山、任越齊聲急問。
溫柔嘆了口氣,正色道:“今日之境地,溫柔自知難逃一死,但卻不愿再連累你們了,還是速速離去吧。”
盛堯山怒道:“你太小瞧我了,難道我盛堯山是貪生怕死之輩不成?!”
任越也清聲道:“生死同路,雖死不悔!”
溫柔這時忽厲聲道:“盛堯山,任越,我溫柔一家大小枉死,今日我死在這里,只不過是去地下和親人團聚,沒甚可怕!可是你們不同,自有雙親在側,豈能如此輕言生死,做那罔顧父母、連累父母的不孝之人!”
兩人一時無語。
“想跑?晚了!”劉章這時忽然殘忍一笑,手一揮,冷冷道:“放箭!”
“且慢!”顧長風一怔,急道:“太子殿下!”
劉章伸手自懷中摸出一塊金牌,高舉頭頂,大喝道:“御賜金牌在此,如當今圣上親臨,誰敢抗令,便是欺君大罪,當誅九族。放箭!”
溫柔驚怒道:“劉章,你敢!”
弓箭上弦,鋒利的箭頭閃爍著懾人的寒光,劉章哈哈大笑,無比暢快淋漓,一聲令下,數百只長箭便呼嘯著向溫柔三人飛了過來。
盛堯山張開雙臂、怒目圓睜,將溫柔護于身后;任越伸腳挑起軟劍,劍花飛舞,輕攏袖袍、挺身而立。無奈飛箭如雨,鋒銳無情,不多時二人俱已多處中箭,血染全身,青衫橫臥、白衣飄零。
此刻,雪地上紅梅朵朵,凄冷的北風,呼嘯嗚咽。
溫柔目眥欲裂,失聲痛哭。
“哈哈哈哈!”劉章笑的更加肆無忌憚。
“嗖”的一聲,一支利箭直直沒入溫柔胸口。
溫柔一個踉蹌,隨即勉力站直身子,撐住不讓自己倒下,只是冷冷看著劉章,任由胸前血水如泉涌出。
便在此時,天色忽然昏暗下來,很快便漆黑如墨,天際處有星孛入于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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