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糖葫蘆(1/5)
?此時此刻,阿青正在專心致志地做著天人交戰。
是現在贏了他好呢?還是待會假裝輸給他好呢?
可是假裝“輸”——這要怎么假裝呢?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種高難度的活的阿青深深地糾結了。
這樣想著想著,阿青的劍慢了下來,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對面的葉孤鴻立即看了出來,他怒道:“我不要你讓!”
“啊……”阿青慢慢應了一聲,內心還在天人交戰,不知道該如何收場才能擺脫他。
“沒關系,打贏他便是。”
就在阿青糾結的時候,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咦?誰在說話?
阿青左顧右盼,發現葉孤鴻對這個聲音似乎沒什么反應,難道只有她能聽見?
“如果你故意輸給他,結果只會更糟。”
這人看穿我的心思啦?咦,這個聲音,好像是葉孤城誒!
阿青朝樓下望去,她的目力很好,一眼就在人群中發現了葉孤城。
“葉孤城!”決斗之中,阿青居然還能悠閑地空出一只手,朝樓下那同樣穿著白衣的男人揮手,同時高興地大叫。
葉孤鴻的劍勢在阿青喊出那三個字的時候有了些微的凝滯。
樓下的所有看客的表情在聽見阿青喊出那三個字的時候都有了微妙的變化,除了老李,幾乎所有人的身體都微微僵硬一下,然后默契十足地,紛紛轉頭,無言看向那個站在他們中間的男人。
姑娘們的眼里甚至出現了疑是粉紅色泡泡的東西。
葉孤城負手而立,依然在看樓上那二人的比試,表情淡淡,對眾人的圍觀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眾人這一愣神之間,樓頂的比試已出現了巨大的變化,阿青呈壓倒性優勢,一劍挑掉葉孤鴻的兵器,劍尖就勢頂在葉孤鴻的胸口。
勝負已定。
“我輸了。”
這一刻,葉孤鴻的眼里流露出不甘﹑憤恨﹑失落﹑沮喪等種種復雜的情緒,但無論如何,他終于低下了高昂的頭顱。
阿青大松一口氣,兩三下從樓上跳下來,將那把沉得要命的劍扔還給南王世子,幾步躍到葉孤城身邊,旁若無人地直接問他:“為什么一定要我贏他?他如果又糾纏,那會很麻煩啊!”
“輸了,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水準,”葉孤城淡淡道,“不然他真的以為自己是西門吹雪了。”
“西﹑門﹑吹﹑雪?”阿青一字一頓地重復,奇怪地問:“這是一個人的名字嗎?男的還是女的呀?他很厲害么?”
葉孤城忽略掉阿青的前兩個問題,只回答了第三個:“他是我一定要打敗的人。”
阿青想了想,問:“哦,那他比我厲害么?”在阿青的認知里,既然自己能打過葉孤城,那葉孤城要打敗的人一定比自己還厲害。
“你們不一樣,”葉孤城順手摸了摸阿青的頭,眼里現出難解的情緒,似是嘆息道,“他和我走的是同一條路,而你,和天下所有的劍客都不同。”
也正因為如此,葉孤城不會將打敗阿青作為他的目標。阿青的劍,永遠不會是殺人的劍,因此她的劍道獨一無二,無法模仿。
而葉孤城要的是不斷地超越——這種超越,或許能從阿青的劍中悟出,但更可能在和西門吹雪的決斗中悟出——從死亡中悟出,這才是他的劍道。
因為他和西門的劍,是如此的像。
——就像世界上另一個自己。
只是這些道理,說給阿青聽,她也不會明白。
葉孤城輕輕嘆了口氣,道:“你真是幸運。”
“什么?”阿青不明白葉孤城此刻的情緒,只迷惑地偏了偏頭,一把打掉葉孤城摸著她頭的手。
這個時候,街上的人已悄然散去,雖仍有一些人故意留下來偷偷看著葉孤城,但人確實已經不多,而此時,葉孤鴻也從樓頂下來了,只是他的狀態很不好,面如死灰,跌跌撞撞地走到葉孤城面前,眼里沒了焦距,意識飄忽。
“阿青的劍術極好,”葉孤城淡淡掃了一眼一旁明顯幸災樂禍的南王世子,“輸給她,這并沒有什么。”
葉孤城從來沒有用“極好”形容過一個人的劍術,葉孤鴻晃了兩下,臉上漸漸有了血色。
“只是——”葉孤城冷冷道,“你要知道,一個劍客,若因為一次敗績就欲自刎,那他就不配學劍。”
原來葉孤鴻剛才竟有求死之心。
“孤鴻,受教。”葉孤鴻低著頭,斬釘截鐵說出四個字,在這一刻,在葉孤城面前,這個以模仿西門吹雪為目標的冷酷驕傲少年終于放下姿態,不再以西門的風姿作為自己偽裝的表皮,也終于露出自身原本藏得很好的脆弱,以無措的姿態站立在此。
“要學好劍,先練好你的心。”冷冷拋下這一句,葉孤城轉身離去。
“葉孤城,你去哪呀?”阿青見葉孤城走了,有些著急,連忙問,“你去哪里玩么?能不能帶我去?”
“別跟著。”
阿青如同一個鼓鼓囊囊的皮球被戳漏了氣,一下子就泄了氣,用吳越方言嘟囔道:“又是這句,討厭。”
“啊呀!”阿青一拍腦門,忽然想起件事,急得大叫:“說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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