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虛空中，鳳天漫步而來，身后是無盡神焰和灰蒙蒙的死氣，這等氣勢，足以讓一座大界的修士，盡皆跪地叩拜。
    “修辰，以你如今的修為，也敢在背后妄評一位天？本天若不是念及舊情，你已魂飛魄散。”
    聲音清冷，字字懾人。
    “唰！”
    二話不說，修辰天神飛進(jìn)日晷，消失不見。
    修為不濟(jì)，自然是不能陽剛，再不服氣，也要忍著。
    鳳天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向張若塵訴說，道：“修辰太鋒芒畢露，性格偏激，目中無人，現(xiàn)在的境遇反而磨礪了她的心性，或許是件好事。”
    張若塵沒有接話，但嘴角卻咧了咧。
    鋒芒畢露，性格偏激，目中無人，不就是你自己嗎？
    鳳天洞察了張若塵的神色，知曉他心中在想什么，懶得多言，以不可違逆的語氣道：“跟我走！”
    一縷縷死亡神氣，垂落到張若塵身上。
    身形一晃，再次落地時(shí)，張若塵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一片黑暗中。鳳天站在前方數(shù)步之外，已將神力完全收斂，沒有了那股蓋壓天地的氣勢。
    他們站在水藻生靈的身上。
    鳳天背影如畫，長發(fā)自然垂下，像無盡黑暗中的明光。
    在某一剎那，張若塵感知到了她的生命。
    不是真正的生命波動，而是生命的感覺。這代表著她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化身，而是一位有血有肉的女子。
    或許，是鳳凰吧！
    其實(shí)鳳天和修辰天神還是不一樣，鳳天在虛弱期，根本不像修辰天神那么囂張和狂傲，該逃就逃，該藏就藏，該用手段，絕不會硬拼。
    她的目中無人，完全是源于自己強(qiáng)大的修為。何須將不如自己的修士放在眼里？
    她的鋒芒畢露，是她克敵制勝的氣勢。就像同樣一柄刀，用來殺人，和藏在鞘中不用，形成的威懾力，有天壤之別。
    鳳天若是收斂了鋒芒，還如何震懾天下？
    就像明明張若塵是天姥神使，卻依舊有無數(shù)敵人敢對他出手，就是因?yàn)椋炖堰@柄刀，早已藏入鞘中，多年未殺敵，威懾力不足。
    他們二人站在水藻生靈的身上，不多時(shí)，飛出了黑暗大三角星域。頭頂上方，出現(xiàn)五彩斑斕的星空。
    從始至終，鳳天都靜默不語，張若塵亦沒有主動詢問戰(zhàn)斗結(jié)果。
    “嘩！”
    鳳天長袖一揮，天地規(guī)則快速凝聚，時(shí)空拉近，像是有億萬顆星辰被壓縮，然后飛走。
    張若塵投目望去，發(fā)現(xiàn)星空防線變得近在遲尺。
    “轟隆！”
    卞莊戰(zhàn)神如化身蓋世神魔，踩碎空間，揮拳打飛了七件神器。梧桐神樹上的地獄界神靈，全部飛了出去，有的神軀爆開，化為陰云。
    “哼！”
    鳳天眼神微冷，烏黑長發(fā)飛揚(yáng)起來。
    這道哼聲，穿過了時(shí)空，傳到星空防線所在的空間。
    卞莊戰(zhàn)神回身望去，與鳳天對視。
    張若塵心中凜然，只感覺卞莊戰(zhàn)神在看著這邊。這就是無量境存在的目視距離嗎？
    相隔億萬里，也能跨越空間對望。
    “可惜了，還是遲了一步。”
    鳳天聲音平淡，但張若塵明明看見她袖中的雙手，十指緊捏，顯然內(nèi)心不像表面那么平靜。
    卞莊戰(zhàn)神與鳳天遙望對視了許多，才退進(jìn)星空防線。
    他傷得太重，若不是先前，鳳天的神力突然衰弱了一大截，恐怕就無法及時(shí)擺脫七件神器的壓制了！
    天地規(guī)則散去，上方的時(shí)空恢復(fù)正常，無法再看到星空防線。
    “想問什么就問吧，你若不問，本天便先來問你！劍界在何處？”鳳天一雙冷眸，注視他的雙眼，要窺透他的本心。
    太冷了，太鋒利了！
    張若塵移開目光，道：“劍界早已毀滅，不存在于世間。”
    “你是覺得本天真不敢殺你？你的用處，只在于九鼎。只需讓一位神王神尊奪舍了你，自然可以利用你的一品神道，為本天做事。”鳳天道。
    張若塵脊梁挺得筆直，對抗鳳天的神魂威壓，道：“鳳天要讓人奪舍我，我自然無法反抗。鳳天想知道劍界在何處，直接搜魂便是。動手吧！”
    沉寂。
    久久的沉寂。
    鳳天雙眸中有一絲絲神焰浮現(xiàn)，冰寒意念和怒火情緒并存。
    日晷中的修辰天神都覺得張若塵是在作死。
    若是這都不死，必然是真愛！
    張若塵其實(shí)也有一些擔(dān)憂，內(nèi)心緊張，但總不能真的帶她去劍界吧？心中始終牢記一句話，“鳳天的毛，得逆著摸”。
    真要妥協(xié)了，軟弱了，恐怕才真有殺身之禍。
    “若不是有天姥的臉面在，本天早已讓人將你奪舍。”鳳天道。
    見鳳天主動后退一步，張若塵連忙躬身行了一禮，給她足夠的臺階下，道：“多謝鳳天不殺之恩！其實(shí)，玉清祖師和女帝他們之所以出現(xiàn)在黑暗大三角星域，真的與劍界無關(guān)。而是因?yàn)閯ι竦睿　?
    玉清臨走時(shí)，給張若塵的提點(diǎn)，就是讓他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可以帶鳳天前去劍神殿。
    畢竟，就算張若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