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刺客(1/2)
后宮看似又平靜了下來,方淳意獨占鰲頭,祺嬪幾次截胡都以失敗告終,瑾貴人禁足,順貴人還在養病,能和方淳意平分一杯羹的就只剩下了婉貴人。
然而,近來婉貴人也開始力不從心起來,皇上時常召見她,卻不讓她侍寢,只讓她捧著書地在窗前坐著,就那么安安靜靜地看著她,直到夜深才就寢。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像一具空殼,沒有靈魂,也沒有自我,就像傅如吟已死,活在這具身體里的,是另一個被皇上臆想出來的人。
“我到底是誰?”婉貴人立在梨花樹下,滿眼茫然,手里捧著一個半新不舊的錦囊,一滴眼淚猛地掉落下來。
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心痛。
她原以為,逃離了那個坊間,就是新生,所以,不論清涼臺的學習有多苦、多不合理,她都甘之如飴,王爺的溫柔就像是她的救贖,他讓她進宮,她便進宮,他讓她成為純元皇后,她就盡全力去模仿,直到一模一樣。
她原以為,自己不會在意,只要能活著就行。
可是,她錯了。
活成另一個人,太痛苦了。
她不喜歡看書,不喜歡抿嘴溫婉地笑,不喜歡跳古典的驚鴻舞,不喜歡刺繡,不喜歡彈琴……婉貴人仰頭,看著錯落在樹影間的斑駁光影,忽然懷念起從前的日子。
她赤腳踩著被陽光曬得溫燙的地磚,肆意扭動著腰肢,手腕腳腕上的金鈴簌簌作響,熱烈又奔放的異域舞蹈,酣暢淋漓地仿佛連神魂都要飛旋而出,灼灼烈酒順著喉嚨往下,落進肚里一片火熱,滿目紙醉金迷,笑語嫣然,睜開眼——卻是這沉悶的四角方方。
后悔嗎?
婉貴人怔怔地看著樹葉,徐徐清風吹過,樹葉摩挲的沙沙聲傳來,顯得承乾宮越發安靜起來。
“小主。”烏茜走過來,對著婉貴人俯身一禮。
婉貴人回過神來,卻沒未轉頭看她,只問道:“可是王爺的密令?”
“王爺近來事忙,未有傳令,今日是孟小姐的密令。”烏茜低著頭,輕聲說道,“孟小姐說,瑾貴人失勢,可借機除掉她,并想辦法嫁禍給齊妃,斷絕三阿哥后路。”她面色淡然,言語間卻滿是肅殺之意。
“知道了。”婉貴人臉上沒有半絲異樣,平靜地應了一句,而后問道,“瑾貴人最近在干什么?”
“永和宮層層看守,奴婢探聽不到太多的消息,只知道她近來在想辦法見皇上,給看門的守衛遞了不少銀錢,但都沒能如愿。”烏茜回道,“這幾日倒是安分了不少,許是知道皇上不愿見她,她做再多都是無用功,才歇了心思。”
婉貴人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但她探聽不到消息,不代表別人探聽不到,安陵容此時正聽豆蔻說著永和宮的事情,頗感意外地挑了挑眉:“她倒真的膽子不小,居然想到這個法子來解眼下的困局。”
“是,她前前后后花費了不少銀錢,才勉強把門路打通,做了這么一個局。”豆蔻說道,“按照娘娘說的,盧大人一開始并沒有答應,吊了她三次,才裝作勉強地開了口子,讓底下人收了錢,把事情給她安排了下去。瑾貴人當時可高興了,大手一揮又給了不少。”
“這前后加起來得花了有小一萬銀子了嗎?”安陵容故作驚嘆地嘖嘖兩聲,“佟家就是有錢啊,能讓她這么揮霍。”
“娘娘還有心思管她呢,還是想想自己吧。”蒔蘿一臉苦大仇深地走進來,將安胎藥端到安陵容面前,“這眼看著就要三個月了,娘娘再怎么身形纖細,這懷孕的肚子也要藏不住了,到時候宮里人盡皆知,又是各種麻煩找上門來。”
安陵容吃吃笑了兩聲,拉著豆蔻指著蒔蘿說:“快看,蒔蘿急了。”
豆蔻捂著嘴也跟著笑起來。
“娘娘!”蒔蘿氣惱地把藥碗放在茶幾上,“奴婢這是在擔心你呢!”
“蒔蘿姑娘別擔心,一切都在娘娘的計劃之中。”翠音從殿外走進來,笑著說道,轉而對著安陵容道,“娘娘,都安排好了。”
“好。”安陵容笑瞇瞇地點點頭,看著蒔蘿一臉疑惑的模樣,又輕笑了一聲,端著藥碗一邊喝一邊說道,“蒔蘿,你以為我做巫蠱局只為了困住瑾貴人一陣子嗎?”見蒔蘿點頭,她笑了一聲,繼續說道,“這不過是個引子,后面的這些才是重點。”
“奴婢不明白。”蒔蘿皺了皺眉,有些不理解。
“瑾貴人因勾線順貴人而被罰禁足三個月,我讓翠音透了消息給她,說沁兒的藥是婉貴人給的,她自然會想到,是婉貴人禍水東引陷害的她,以此埋下種子。”安陵容細細說道,“瑾貴人失了心腹,若再失去恩寵,以后怕是難見天顏了,她必須想辦法自救,而唯一的辦法就是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名,讓皇上知道,誰才是害了順貴人的真正兇手——她千方百計地打通門路,為的就是把婉貴人這個幕后黑手拉出來。”
“婉貴人卻又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瑾貴人那里暴露了,瑾貴人這一招使出來,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她一個措手不及。”蒔蘿恍然,而后又冒出新的問題,“她們兩虎相斗,對娘娘有什么好處?”
“傻姑娘,這兩虎在同一座山頭呀!”翠音忍不住笑了,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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