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秦淮 第012章 我叫將離(1/2)
白餌一手撐著地,咬著牙從地上爬起,迷離的雙眼慢慢睜開,眼前逆光站著一個十八歲左右的男子。
正午的太陽勾勒出他金色的輪廓,一席水墨色的俠客裝束在領口和袖口上都繡有云紋,純白的緞帶將筆直有力的腰緊緊束住。此人看起來既不像是仇國人,也不像是風國人。
白餌奮力地站了起來,只見他伸手將頭上的斗笠摘下,露出一張冰冷肅穆的面龐,朱唇微抿,不知是喜是憂。
整個身子踉蹌了一下,白餌還沒緩過神,自己的手已經落在了他手里,忽然,整個身子被猛地拉了過去,幾近要撲在地上!伴著呼嘯的冷風,長袍翻飛身形閃動,兩個人的三千長發在空中凌亂!
白餌感覺整個人都要凌空飛起,后腳還沒踏實,前腳已經跟上,當她不知所措地再次回頭望向長街的盡頭,那里,只剩下翻涌而起的滾滾塵埃。
“你放手!放手!”白餌試圖從他手里掙脫,大叫,“你是誰?快放開我!”
男子打探著四周,確定暫時安全,旋即剎住飛騰的雙腳,整個人在塵埃里紋絲不動,立的像一棵雪地里筆直的不老松。如了她的愿,一把松了手,一本正經道:“我叫將離,來自南靖允國,是神將司的一名殺手......”
“啊——”白餌突然失了重心,摔在地上,發出慘淡的叫聲。
“我救了你,作我的誘餌吧!”
白餌忿忿地再次從地上爬起來,這個她從未見過的男子奇奇怪怪地說了些什么,她一個字都沒聽清,她的心早已被母親、嫂子和三姐的下落占據著。
白餌瞥了一眼這個兩手正插在胸前的男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隨后轉身而去,她只想原路返回,去找母親他們。
“你還想去送死嗎?還是說,還想再挨打?”將離無奈道。
白餌一把被他拽回,方才就被他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頓,現在還要阻攔她,這回,白餌徹底怒了:“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的母親!”
“上了那兩輛馬車的人都得死,他們這會估計已經喝了風人給的水,死在囚籠里了,很快這群尸體就要被送去亂葬崗,燒了、埋了,反正都得死。”
將離解釋著,并沒打算現在就放開她,畢竟在他眼里,現在的白餌簡直蠢到家了。
白餌突然感到害怕起來,那可是白家三口,她們都是她最親最親的人,怎么可以死,逃離的計劃還沒實施,怎么可以有人中途離開,白餌努力掙脫著。
“你快放開我,她們不能死,我得去救她們!放開我啊!”
“他們都是毫無價值的人,死不足惜。”將離淡定地說,睥了眼白餌憤怒的神情,“你有一個缺點,就是太容易被感情羈絆,這個時候,你的分析能力是最差的,防御能力和攻擊能力都是最弱的。”
“你住口!他們都是我的親人,無論如何,我都得去救她們!你放手!”白餌怒斥。
“你越是憤怒,就越容易失去理智。我再明確地告訴你,上了那兩輛馬車的人,都已經死了。我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在風人眼皮子底下救你,你應該相信我。”
將離對上白餌那雙透著恐懼、憤怒和懷疑的眼,大聲道。
“現在你的親人都死了,眼下,你應該做點更有價值的事,比如,作我的誘餌。”將離嘴上突然浮出一絲微笑。
原來他莫名其妙地打她,是在掩人耳目!如此看來,這兩輛馬車真的是一個圈套,那么母親他們......簡直細思極恐。同時,將離的話好像提醒了她什么。
將離靜靜看著她,眼神從來沒離開過她那雙明亮有神的雙眼,見她眼里的憤怒似乎消失了,料想,她應該是想明白了,索性,將離松開了她的手。
“我的話你聽清......”將離還沒說完,白餌已經跑了,但不是朝馬車那個方向跑的。
毫不忌憚一路來往的風人,白餌只是一個勁地跑,一直跑向東郊白家老宅。
沖進院子的那一刻,白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父親倒在被鮮血染紅的雪地里,手里還緊緊握著那把血跡斑斑的鋤頭,他的眼睛一直朝向門口,還沒闔上......
二哥兩雙細長的手竟然被砍斷,殷紅的血還在靜靜滲入雪中。那可是一雙既能作畫,又能寫詩的手啊!
二哥的詩畫是整個秦淮最好的,每逢佳節左鄰右舍都爭先恐后地請他寫喜聯,每到踏春時節,他都會去秦淮河畔變賣字畫,白餌就在旁邊唱著小曲,一轉眼,所有字畫都要告罄,秦淮的人都說他們既是秦淮最有才華,又是最有默契的的兄妹。二哥曾對家里人說過,等來年開春,他要去應試,他要求取功名,他還要光宗耀祖!鴻鵠之志還沒實現,她的好搭檔,她的好二哥,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死啊!
寒風一陣陣刮過,惹得樹上枯黃的葉子沙沙作響。有三兩片支撐不住,發出幾不可聞的清脆響聲,從枝頭斷裂,飄飄搖搖地落到了樹下的血泊里,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同時攪亂了盤旋在上空的亡魂。
白餌踩著厚重的雪,一步步走上前,眼里的血絲清晰可見。
“四...妹......”
耳畔忽然傳來微弱的氣息聲,白餌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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