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事的，皇上很寵信真人，您又是真人的師妹，自然也是皇恩浩蕩，而且您是女子，當(dāng)然也不必格外忌諱宮內(nèi)的那些娘娘們了。”
    薛翃道：“雖是女子，但是見了娘娘們，不是還要行禮嗎，若不懂規(guī)矩冒犯沖撞了，豈非不好。”
    太監(jiān)道：“您不必?fù)?dān)心，以您的身份，如今宮里頭需要避忌的，不過是太后、皇后，還有康妃娘娘，莊妃娘娘兩位，其他的主子們……未必敢就為難您呢。太后住的遠(yuǎn)，等閑又不會出來走動，遇到的機(jī)會少，皇后娘娘也是深居簡出，至于康妃莊妃兩位娘娘，就算正得寵，看在陶真人的面上，自然也會格外寬帶，所以大可不必?fù)?dān)心。”
    薛翃道：“原來宮內(nèi)這么多位貴人。”
    小太監(jiān)道：“是啊，奴婢只是跟您說如今最得寵的，其他的還有麗嬪安嬪魯婕妤李昭儀等，還沒有提呢。對了，您看那邊就是莊妃娘娘的含章宮，對面是康妃娘娘的雪臺宮。兩位中間偏右邊的那座，就是皇后娘娘的梧臺宮了。”
    當(dāng)初薛翃出事之前，淑妃何雅語就住在梧臺宮，如今已經(jīng)立后，居然還沒有搬去金臺宮。
    而在正中的金臺旁邊左側(cè)，就是云液宮了。
    小太監(jiān)說完后，也張望了云液宮一眼，卻并沒有說下去。
    薛翃也沒問，只道：“對了，方才聽太醫(yī)們說什么寶鸞公主，卻不知是哪一位娘娘的呢？”
    小太監(jiān)一怔，見左右無人，才苦笑道：“說來這位公主，也是苦命，原本是端妃娘娘……”說到這幾個字，聲音輕的像是一把煙灰落地，“很得皇上寵愛的，可自打娘娘出事，公主就失了寵，也是從那之時得了病，一直不見好呢，奴婢聽太醫(yī)們私底下說，過不過的去這個冬天都說不定。”說著就長長地嘆了口氣。
    小太監(jiān)自顧自說著，沒有留心薛翃的臉色越發(fā)蒼白，指尖也微微發(fā)抖，只是覺著女冠子沉默異常，正要轉(zhuǎn)頭看的時候，卻見從前方路口，有一隊(duì)儀駕走了出來。
    小太監(jiān)定睛細(xì)看，卻見是四名太監(jiān)前頭引路，中間抬著一架肩輿，上頭高高坐著的正是陶玄玉陶真人。
    小太監(jiān)笑道：“仙長您看，那不是天師真人嗎？我看天師跟皇上相見必然很順利，不然皇上不會賜許天師在宮內(nèi)乘坐肩輿的，旁邊還是郝公公親自陪著呢。”
    這宮中能乘坐肩輿的，也只有妃以上的才許。陶玄玉才進(jìn)宮就能這樣，可見皇帝恩寵。
    薛翃便站住旁側(cè)，等陶玄玉的法駕到了跟前兒，才舉手道：“真人。”
    陶玄玉早看見了她，此刻便也低頭瞧了眼道：“你怎么在這兒？”
    薛翃道：“出來走走。”
    陶玄玉笑道：“起風(fēng)了，先回去吧。”
    于是仍是乘著肩輿，薛翃在旁隨行，一塊兒送回了放鹿宮，那陪著陶玄玉的郝宜又道：“皇上交代，讓天師好生安歇，若有什么缺用之物，盡管吩咐他們。”陪笑說了幾句吉祥話，才躬身退了出去。
    陶玄玉好凈，弟子們早備了艾草香蘭的沐浴熱湯，陶玄玉沐浴之后又換了一身衣裳，才出到外頭。
    眾弟子一一上前拜見，又向陶玄玉詳細(xì)稟告在放鹿宮的種種安置，陶玄玉從頭聽了一回，又略作調(diào)整。
    這會兒天色已暗，弟子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晚飯，正要呈上，突然外頭又有司禮監(jiān)的太監(jiān)齊本忠，領(lǐng)了五六個小內(nèi)侍，送了八樣精致素菜，說是皇帝親賜。
    皇帝又特賜給真人一個御用上好的和田玉枕，一件貢緞暗紋墨藍(lán)道袍。
    直到吃了晚飯，眾弟子各自去收拾打坐，陶玄玉才得閑。
    “皇帝跟我說了兩個時辰的道法，”坐在花梨木的大圈椅上，陶玄玉眉宇間有些得意之色，對薛翃說道，“看得出皇上是有道之君啊。”
    薛翃只關(guān)心一件事，卻不便立即就問，只道：“師兄這次想在宮內(nèi)住多久？”
    陶玄玉道：“快的話一個月即可，若皇上實(shí)在挽留的話，那可以三個月。”
    薛翃道：“這樣也好，皇上雖然禮遇，但那些朝臣們未必喜歡。時間一長，恐又生出別的事。”
    陶玄玉打量著她，問道：“你晚飯吃了？”
    “吃了。”
    “聽綠云跟冬月說，你近來吃的越發(fā)少了，是京內(nèi)的飯菜不合口味嗎？”
    修道之人是要茹素的，幸而薛翃在經(jīng)歷那場地獄之后，也再沒有了沾染葷腥的意愿，甚至一見血肉便有不適之感。
    只是這次回京，對薛翃而言是極大的考驗(yàn)，心思不寧，自然便無意于口腹之欲，雖然綠云冬月每日送飯，但送來的飯菜，往往只稍稍地動了一兩筷子，這兩個女弟子是陶玄玉派了去伺候薛翃的，自然會把情形告知陶玄玉。
    薛翃道：“師兄放心，我身體尚好。”
    陶玄玉嘆了口氣：“你若是答應(yīng)，明日正常的多吃些東西，我便告訴你那逆賊的事。”
    薛翃心里想的正是這件，微微一窒，道：“師兄跟皇帝說了？皇帝……是什么意思？”
    “你還沒答應(yīng)呢，”陶玄玉淡淡道。
    薛翃斂眉垂首：“謹(jǐn)遵師兄教誨就是了。”
    陶玄玉一笑：“可別顧著敷衍。”說了這句，才道：“俞蓮臣那人的事，我已經(jīng)跟皇帝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