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2)
左閣老痛心疾首道:“自從那個孽種回宮,我家就一刻也沒有安生過!這次娘娘蒙難,必定是那個小孽障跟賢妃聯手干的!我一定要讓她們付出代價!”
段沛冷著面色說:“娘娘蒙難,二皇子即將被軟禁,短短一個月,后宮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絕不可能是賢妃或太玄公主辦得到的。賢妃與娘娘斗了十幾年,你我難道還不清楚她的斤兩?給她一百個膽,她也不敢在宮里縱火,太玄公主畢竟只是個小姑娘,在宮里什么根基都沒有,縱然想給她母親報仇,也沒這么狠的手段。”
左閣老不快道:“不是她們,還會是誰?段大人,莫不是你看到娘娘出事了,就想倒戈?”
段沛一拳捶在桌上,說:“左閣老,自我妹妹嫁給你,段左兩家快半百年的交情,你如此說,也太過寒人心了!這次分明就是皇上動了殺心,你怎么還不肯相信?”
左閣老額頭上的青筋漸漸冒出。
若真是雍帝的意思,他們的日子也要到頭了。
段沛繼續說道:“以前發生再大的事,皇上顧及著二皇子的顏面,總是給娘娘留有余地,可這一次,皇上不僅要了娘娘的性命,連二皇子都要送走軟禁,可見真如二皇子所說,是娘娘犯了大忌!”
左閣老咬牙道:“那件事……絕不可能!娘娘絕不會做出那么荒謬的事!”
早在二皇子受衛閔氏威脅時,他就匆忙出宮告訴段沛關于左貴妃與人有私情的事,段沛當時已與左家秘密商議過。
但左閣老絕對不相信自家女兒做了丑事,認為是衛閔氏狗急跳墻的誣告。
但段沛顯然更理智一些,說:“娘娘死前最后一次往宮外送信息,是送去白家的,這說明什么?不管你我信不信,皇上顯然是相信娘娘失德了!之前不管是懿文娘娘的死,還是毒害太玄公主,皇上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忍著,唯有這種事,傷到皇上自身顏面,還嚴重威脅到皇家子嗣的真假,皇上絕不會忍!皇上不僅容不下娘娘,現在也容不下二皇子,又如何容得下你我兩家?我們百年的籌謀,都要完了!”
不僅是兩家現有的根基會全部顛覆,至少在可見的三代人之內,都沒有入廟堂、進后宮的可能,他們會成為京城和滿朝世家的笑柄!
左閣老憤恨:“左家數代人為雍朝鞠躬盡瘁,之前為了二皇子前程著想,皇上要處置我兒,我也咬牙忍了,他現在難道絲毫情面都不講,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嗎?”
段沛笑道:“你跟皇上講情面?皇上蟄伏這么多年,把你我都麻痹了。你不要忘了,當初他逼死帝師時是何等狠絕,又怎會與你我講情面?近半年來,他斬殺致恒侄兒、奪我兵權、燒死娘娘、囚禁皇子,聽聞你我安排在大理寺、刑部各處的官員,也即將被他一一除掉,你我再不反擊,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你……你是說……”左閣老有些發抖。
段沛拍案道:“后宮私通、混淆皇家血脈是抄家滅族之罪,謀逆也是抄家滅族之罪,后者還有一線生機,這是他逼我們反的!”
左閣老沉寂良久,兩家中年輩的老爺們也都屏息不敢作聲,他們過慣了榮華富貴的日子,萬萬沒想到竟然要走到謀逆這條路。
段沛起身逼近左閣老,低聲說:“我段家就此收手尚有生機,你左家卻只能拼死一搏,你還在猶豫什么?”
大冬天里,左閣老頭上的汗涔涔的冒著,最終說:“顧侯率領親軍衛送二皇子去天津衛時,是我們最后的動手時機!”
顧南野在離開京城的頭一天,抽空來了一趟體元殿。
曲慕歌有小半個月沒見過他了,有許多話想問他,但看到他略顯疲憊的臉,她又什么都不想問了。
顧南野在她的寢殿坐下,看著桌案上散放的書本,床頭堆放的線簍,茶桌上吃到一半的點心,雖然稍顯凌亂,但充滿生活氣息。
他說話都不禁輕了下來:“這段日子沒時間管你,你這邊沒什么事吧?”
曲慕歌搖頭,說:“最近宮里氛圍不好,大家都閉門不出,我也沒怎么出門。”
顧南野點點頭,說:“我要去天津衛幾日,我已經跟白淵回說了,他明天來接你出宮。”
曲慕歌隱隱有些奇怪,問道:“左婕妤已死,我留在宮中還是不安全嗎?”
顧南野沒有回答她,只是問道:“怎么?不想去讀書了?”
“也不是……”
顧南野道:“你已晚去了半個月,小心明天先生罰你,你今日就趕緊看看書吧。”
他越不明說,曲慕歌越覺得有事要發生,難免憂心的叮囑道:“那,你去天津衛要注意安全。”
顧南野難得主動問道:“擔心我?”
曲慕歌不知該不該如實說出自己心意,思前想后又怕自己太熱忱引起顧南野的冷淡,便傲嬌的說:“我才不是擔心你,你又兇又厲害,滿京城都找不到比你更危險的人了,我是替我二皇弟擔心,他本就病著,你送他去養病,別把他嚇得病重才好。”
顧南野笑著說:“也就你念著我危險,我的劍許久不見血,怕是有人已經不記得我顧南野是什么人了。”
曲慕歌見他如此自信,稍許安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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