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2)
李佑顯走進長春宮,規規矩矩的跪下給賢妃請安。
賢妃并沒有讓他立刻起身,看了他兩眼,露出些許厭惡的神情。
賢妃慢悠悠的說道:“聽說今日早朝,皇上問你該怎么處置段大人的事,你說不知道?本宮將你撫養長大,原沒指望你能將我當做生母一般尊敬侍奉,但本宮自問待你不薄,沒想到今天這么好的機會,你也不肯幫本宮出出氣!實在讓本宮寒心!”
李佑顯長相平平,神態也有些畏縮。
“母妃,不是兒臣不愿為您出頭,實在是父皇早朝時發好大的脾氣……吏部大人剛說了兩句,父皇就讓他們滾出去跪著,兒臣從未見父皇這樣發怒過,實在是害怕。”
“害怕害怕!你支持他,他會生氣?何況你是他兒子,他能吃了你不成?”賢妃急的拍桌子:“我難道全是為我一己之私嗎?你若支持皇上罷免段大人,就能討顧侯支持。你在朝中沒有什么助力,連這都不懂?”
皇長子小聲說道:“父皇一向不喜歡我,我還是什么都不說的好。近日來,父皇總夸三弟聰明,或許三弟得到顧侯的支持比我更有用。”
賢妃猛的拍桌:“你真是一點出息也沒有!你可真是氣死本宮了!”
皇長子請罪道:“娘娘不要生氣,是兒臣不爭氣,不僅不能幫娘娘和三皇弟爭更大的前程,連自己的東西也不能保住……”
賢妃扶額問道:“你這又是說的什么意思?”
皇長子垂首說:“還有二十天就是冬至祭天大典了,以往幾年都是兒臣代父皇行祭天禮,但禮部到這個時候還沒來找兒臣商量祭天的事,兒臣聽說,今年不一定由兒臣去?!?
祭天大典從迎神到送神,行禮者要三跪九叩兩百多次,歷時兩個時辰。
皇上雖正值壯年,但身虛體弱,從三年前開始,就是由大皇子代為行禮。
賢妃一下子站了起來,問:“不是你,那會是誰?難不成越過你讓二皇子去?”
說完她自己都愣了。
誰說不可能呢?如今二皇子開始學習處理政務,自然也有資格代為行禮。
之前皇上御駕親征,皇上命大臣輔佐二皇子監國,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這次若又改讓二皇子去祭天,可真的大事不妙??!
她雖沒指望大皇子做儲君,但她的親兒子三皇子現在才十歲,終是小了點,她還得依仗著大皇子壓制二皇子幾年。
賢妃按捺著脾氣,說:“你這個孩子,真是不知道輕重緩急,這么大的事,怎么現在才說?”
賢妃匆匆出門去了,李佑顯從地上站起來,神情明顯輕松了幾分,脊背都站直了,臉上低眉順眼的表情也舒展開來。
賢妃處處拿他當槍使,也不能一點力氣都不出。
這場秋雨下了三天三夜,太和殿外跪暈了一批又一批的朝臣,頗有些誓不罷休的樣子。
但朝臣們跪著跪著有點慌了,雍帝向來是個心軟的,什么事都交由內閣商議裁決,從未如此堅持己見過,這次仿佛根本不怕在青史上留下罵名。
原以為君臣間的對峙還會持續幾天,但第四天,段大人就捧著官印,自動請辭了。
對于段大人的主動請辭,顧南野還是有些遺憾。
左貴妃還沒有自大狂妄到盲目的地步,心中非常清楚不能真的去挑戰皇威。
但左貴妃在朝中少了左膀和右臂,也不錯。
對于這個結果,左貴妃自然是非常傷神,但她入宮多年,算是很了解雍帝的人。
雍帝看似軟弱,常以臣子意見為主,但他最會的便是制衡,從不會讓哪個勢力在朝中形成一言堂。
如今支持她和二皇子的臣子們接連受挫,她相信,大皇子和賢妃的苦日子也該來了!
可一直這樣互相制約著,儲君之位合適才能定下來?必須打破平衡才行。
左貴妃不禁想到了顧南野……
皇上這樣獨寵他,若能得到他的支持,便未來可期了。
只可惜顧南野一直跟她作對,但不要緊,從來沒有永遠的盟友和敵人,她只要知道顧南野想得到什么,自然有辦法拉攏他!
“顧南野難不成是白家的人?可白家就一個民間找回來的公主,能翻出什么大浪?”
左貴妃思來想去,一時有些躊躇不前。
而雍帝那邊,也有些大傷元氣的樣子。
他在養心殿中氣的扔了朱筆,痛心的說:“朕在位二十年,就養出了這些豺狼虎豹!”
三天的對峙讓他徹底看清了朝臣們的立場,朝臣們各有心思,卻沒有幾個成大器的皇黨和純臣。
他現在唯一慶幸的是雍朝歷來重文輕武,又時運頗佳出了顧南野這樣一個逆天的年輕將才。
顧南野在西北打仗的這幾年,雍帝一直裝作疑心他的樣子,故意混淆了視聽,讓朝臣們覺得皇上在利用顧南野打完虬穹后就會收拾他。
這才一點點的將他提拔了上來,并把各家兵權收回交到了顧南野手中。
現在權臣手中無兵,不然只要皇子成年,有些人怕是要逼宮了!
顧南野撿起朱筆送回御桌上,并不提左、段二家的事,只是說:“皇上要保重身體,祭天大典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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