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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仲秋看他臉上分明很憂心，只是不好意思直說，就笑著勸道：“你呀，平日里看起來好相處，真到了要緊的時候，其實(shí)比我都難討好吧。勸你收著些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女人都靠哄的，說兩句軟話也就沒事了。”
    韓仲平看著他愣了一愣，忽然沉吟道：“大哥嘴上這樣說，自己卻不是這樣做的。”
    韓仲秋聽了，苦笑著解釋道：“此一時彼一時，我對沈初云那樣，是因?yàn)槟菚r咱們家得勢啊。”說罷，背著手，一路長吁短嘆地出門而去。
    其實(shí)，韓仲平還想說，大哥對第二位小嫂子不也沒有很在乎嘛。不過，看韓仲秋的樣子，似乎根本也沒把這段婚姻放在心上過。鬼使神差地，韓仲平就在思考，自己對第二段婚姻也會更加地不在意嗎？
    想了良久，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怎么變得跟個娘們一樣愛胡思亂想，梁繡珍不過就是回娘家住兩天，還沒怎么著呢，自己連再婚問題都暢想好了。因就搖了搖頭，從煙盒子里拿出一只煙來，又點(diǎn)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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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小時以后，鄧麗莎趕到梁家。
    因?yàn)榱豪C珍此時回來，梁家的少奶奶們多少有些瞧不上，只給了她娘倆住的房子，派哪個傭人去照顧，也沒有什么明白話。
    鄧麗莎一路過來也沒有人進(jìn)去向梁繡珍說明，當(dāng)她鼻子里聞到一股煙味，推開門看時，梁繡珍再想藏?zé)熂一镆呀?jīng)來不及了。
    “表姐……你抽上大煙了？”
    梁繡珍放下煙筒，嘴里還嗆著一口白煙，訕訕地低著頭，道：“你表姐夫他……”
    “表姐，人一旦染上了這個，也就跟廢了差不多。”鄧麗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上去就想搶下煙筒來砸了。
    梁繡珍想也沒想，一把抱住，手上燙了三個泡也肯松手。
    鄧麗莎見狀便知這癮有多深了，心灰意冷之下，眼帶輕蔑地望著梁繡珍冷哼道：“我原還以為你是怕姐夫不上進(jìn)、不出息，對孩子的將來不好，沒成想你也不過是想甩開包袱，自給自足地醉生夢死罷了。”
    梁繡珍顧不上手上的痛感，氣呼呼地站起來反駁道：“我跟他不能一概而論，我是心里憋屈。他不出息就算了，他家老太太對著我，成天也沒個好臉色。我不自己找樂子，豈不是白讓他們給氣死了？”
    鄧麗莎并不想往下去聽，擺著手示意她打住，口中說道：“該聯(lián)絡(luò)的我都替你聯(lián)絡(luò)過了。”接著，從包里掏出紙筆來寫了一串字，遞過去道，“才過去一年多的時間，但大理院的斷案倒是有了很多的不同。初云離開韓家的時候，感情不合還不怎樣容易離婚，如今為這一條理由判離的倒是很多見了。”
    梁繡珍聽罷，知道從今天起，見一面就少一面了，接過紙條一看，點(diǎn)著頭將它疊齊放好，沉聲道：“那么……等我有時間了，自己去也行。”
    鄧麗莎應(yīng)了一聲“好自為之”，提了包走到門邊，回頭一望，便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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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沈初云轉(zhuǎn)了幾圈都沒見著鄧麗莎，一直尋到北屋子那邊，才瞧見她又在黑暗中吞云吐霧。她的一雙眸子在夜色中閃著，像是被霧氣籠罩著。
    沈初云不由地把臉一板，扭開了電燈，徑直過去掐滅了煙頭，埋怨道：“哎呦，我說麗莎，這可不行，我得說說你了。煙有什么好的，抽多了可不衛(wèi)生呀。”
    鄧麗莎始終沒有抬頭，看著玻璃缸子里的余煙，沉吟起來：“煙有什么好……”于是，垂著淚，很平靜地將她在梁家的所見，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
    沈初云不免嘆息，坐下來慢慢地分析了一番：“我看，按照西醫(yī)的說法，這是情緒病，可不能馬虎，該治還得治。或者你去和梁家的上人好好談?wù)劊蛘吆煤孟胍幌肫捷吚镱^有沒有跟繡珍交好的、說話管用的，總要想個法子勸勸她呀。”
    鄧麗莎眼里先是一亮，繼而又去回想，當(dāng)時梁繡珍是怎樣死死地抱著煙筒，手被燙了都顧不上，心里不免又涼下去一截。搖頭嘆道：“說這個已經(jīng)晚了，我看她都上癮了。”
    沈初云打量她神色的變化，心知怕是有些話不方便直說。鄧麗莎也不是個愛打退堂鼓的，會這樣說，總是有什么難處讓她覺得此事難以辦成。也就沒有繼續(xù)地追問或是建議，只是點(diǎn)著頭輕聲應(yīng)道：“這個……多的我也不懂，只是仿佛聽見人說，只要有決心，還是能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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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日，唐宋拿著一本小冊子，鬼鬼祟祟敲開了鄧麗莎的辦公室，卻又縮在角落里，漲紅著臉什么都不敢說。
    鄧麗莎是急性子，哪里受得了他這樣，早就一把搶過他手里的冊子看了。
    “這算怎么回事兒啊？”
    唐宋趕緊解釋：“我也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方才去外頭做采訪，聽見……聽見賣報的小孩兒在喊什么新聞界桃色……反正就是標(biāo)題寫的內(nèi)容，我就買了一份回來。”
    鄧麗莎再細(xì)細(xì)看了一遍，凝神一想之后，忽然拍案而起：“竟然是他！別以為過去那么久了我就不記得，這個黃治升不就是前段時間打著我們報社的名號印偽書的盜版商嘛。”
    唐宋便點(diǎn)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