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參加葬禮(2/2)
不要太招搖了。我們是什么樣的身份,又辦過些什么事,實(shí)在是太復(fù)雜了。以老太太的性子,見了我尚且都會覺得不舒服,更何況是我們兩個一起現(xiàn)身呢。我更知道你一旦陪我去了那邊,必定要做個護(hù)衛(wèi)者的姿態(tài),什么難事都沖在我前頭擋。可你也得想想,越是這種姿態(tài),韓家人就越是不喜啊。”
鄧麗莎認(rèn)為的確是這么個說法,就笑著搖了一搖頭,也不再跟出去了。就站在外頭,望著沈初云走到胡同口,坐上了人力車,才回去辦公。
約莫半個小時之后,戶外傳來一聲滴滴的汽車?yán)嚷暎圎惿]留意許多。
然后,就聽見隔壁的門開了一下,有個聲音從邊門那邊問了過來:“人呢?”
抬眼一瞧,是賀憶安又早早地趕來報(bào)道了。大衣帽子都沒脫,手上帶著皮手套,半張臉還躲在毛線圍巾里。
鄧麗莎便信手往門外一指,道:“出去了。”
“上哪兒了?”賀憶安也是聽了滿大街喊的號外才趕過來的,心里一急,身上就一陣一陣地發(fā)熱。他想著,只怕是晚了一步,不無懊惱地伸手將帽子往地上一甩。
就聽見鄧麗莎很理所當(dāng)然地回答他:“還用問嘛,當(dāng)然是吊喪去了。”
賀憶安便提起嗓門,厲聲質(zhì)問:“你就讓她一個人去?”
鄧麗莎心里好笑,聳了聳肩,無奈道:“什么叫我讓她一個人去,是她自己非要一個人去的。”
賀憶安冷哼道:“你幾時變得這么溫順了,她說什么你都同意。”
鄧麗莎將筆往桌上一拍,反駁道:“我?guī)讜r不溫順了,我不是向來什么都聽她的嘛。”
賀憶安將門一摔,一路說著就走了出去:“對對對,你還向來都跟我抬杠呢!”
鄧麗莎無語極了,嘴里一個勁兒地抱怨著:“什么愛情使人美好,分明是使人暴躁才對。我做什么了,就讓他翻臉翻成這樣。以韓家現(xiàn)在的處境,要是敢在公開場合給初云小鞋穿,怕是想遭全國的唾罵。”
發(fā)泄完了之后,她倒又搖頭笑了一笑,提起筆繼續(x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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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回韓府,夜里三點(diǎn),醫(yī)生宣布搶救無效。
因?yàn)轫n延蓀畢竟還頂著外交總長的頭銜,韓家人也不敢擅自做主,一切后事都是和秘書處斟酌著辦的。
沈初云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韓府門外,一時間百感交集,對這所大宅院真是既熟悉又恐懼。她仿佛還記得,不久之前,自己就站在現(xiàn)在這個地方,指揮著家里的老老少少,把紅綢布掛上去,怎么轉(zhuǎn)眼就換成了一片素縞?
第一進(jìn)院子的外客廳,臨時布置成了禮堂。遺體告別的時候,因?yàn)轫n太太無法前來,未亡人的位置上站的是梅姨娘。至于消失的翠姨,沈初云只當(dāng)是身份上尷尬,不便現(xiàn)身。以至于很多年之后,當(dāng)她在街頭聽見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請她賞口飯吃的時候,還覺得這會不會是翠姨老家的姊妹。
或許是身前是非太多,整個儀式是非常簡單的。外交部的秘書略述一番沉痛哀悼,韓仲秋三兄弟便抬了遺體入棺木。接著是主祭人獻(xiàn)花,再次才是依照親疏做最后的告別。
沈初云一直就躲在人群的末尾,隨著人潮或進(jìn)或退。盡管屋里很熱,人又多,她依然不肯摘下圍巾,始終靠它遮著大半張臉。當(dāng)她跟著人群走到最前排向家屬致意時,自然很引起人的注意。
韓仲秋一眼便認(rèn)了出來,心里頓時五味雜陳。兩個曾經(jīng)是夫妻如今已陌路的人,眼神一撞,就不約而同地一齊躲開了。其他的男家屬都是保持著一慣的沉默,而女人們雖然心思各異,也不過面面相覷而已。
步出禮堂時,走在沈初云前頭的兩位青年,就交頭接耳起來了。
“你瞧瞧,這人生也真是無常。”說話的這位身形略胖,將手搭在圓圓的肚子上,轉(zhuǎn)了一個圈。
另一個中等身材的便答:“是啊,昨兒白天我來看時還好好兒的呢。”
那個胖的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行啊,良心不賴。這一些時,誰不躲著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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