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現狀凄慘(2/2)
,幫助其他病人也是可以的。”
院長愣了一下,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就笑笑地收下了。接著,斂起神情,目光顯得十分凝重,沉聲向她們說道:“香雪兒之前倒是恢復得不錯,可惜忽然被揪出了陳年往事。許多記者眼里只有頭條,而沒有半分人應該有的道德。對外說什么民眾有知情權,記者有報道自由,可對待受害者卻絲毫不把人權放在心里。起初幾天是通過醫院里的各種關系,堂而皇之地進來拍照、采訪。我眼見著快要治好了香雪兒的病,卻因為他們不斷地提起往事,而功虧一簣了。現在的她比剛來時,更加地不如。前兩天,我想了個法子,在院門口貼出告示,謝絕一切采訪。你們猜怎么著?”說到這里,氣憤地將拳頭砸在桌子上,將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竟然有人深更半夜爬墻進來!這種行為哪里只是打擾到香雪兒一個,甚至還嚇壞了我們醫院其他的病人。你們試想想,夜靜更深的時候,整個醫院的燈光都暗了,突然從窗戶上爬進來一個人,別說病人了,我們好好的醫生護士,都不免會受驚呀!這也是為什么,我起初并不同意你們二位來探望她的理由。”
聽了這番曲折之后,沈初云、鄧麗莎簡直不敢相信,事態居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兩個人不禁低頭沉默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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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依舊無言。
秋風把沈初云的斗篷吹得飄起來,她兩只手緊緊攥在身前,越攥越用力,指節甚至發出咯咯的響聲。
但是,鄧麗莎沒有任何的察覺,她的腦海里滿是香雪兒的畫面。
原來那么俏皮的一個人,竟然成了這個樣子。即使香雪兒曾經插足過別人的婚姻,也疑似腳踏幾條船。但是到了散盡家財的地步,也夠贖罪了吧。這樣毫無尊嚴地活著,會不會已經超出了她所犯下的罪孽?
論情理,梁繡珍應該去看看香雪兒的。但實際上,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梁繡珍會很惡毒地說出活該、這樣還不夠之類的話。
“麗莎,我可能要食言了。”沈初云想好了主意,就忽然地站在街邊不動了。
“什么?”鄧麗莎的思緒被打斷了,一臉茫然地轉過頭去,怔怔地望著沈初云發呆。
沈初云上前兩步,拉起鄧麗莎的手,眼中稍含著幾分出爾反爾的愧疚,坦白道:“我想我不能遵照昨天許諾你的話,對香雪兒的事情只字不提了。相反,我一定要寫文章,來抨擊那些不顧道德的記者同行,我要把他們為了吸引眼球而害得香雪兒無法痊愈的事情,全都揭露出來。即便香雪兒自己有錯在先,但是她罪不至此。她破壞婚姻,該上審判庭就上審判庭,法律不管,就去爭取法律改革。我們可以用道德批判她不光彩的過去,讓她為自己的過錯付出合理的代價。可是請注意,是合理的代價,而不是搭上一整個鮮活的人生。她的道德錯誤沒有把任何人給逼死,那么我們又怎能逼得她只剩一條死路?女子不軌就要以命贖罪,這……這難道不是封建社會才有的事情嗎?這種狀況發生在如今的文明年代,難道我們都不用臉紅的嗎?”
鄧麗莎還未從在醫院所見的那種恐懼中走出來,整個人的精神還是很虛弱,訥訥然地問道:“你可想好了?”
沈初云無比嚴肅地一點頭:“剛才在病房外,我就想到了一件事。民國元年,孫先生曾頒布過暫行報律。我記得第三條就是,調查失實、污毀個人名譽者,被污毀人得要求其更正。要求更正而不履行時,經被污毀人提起訴訟時,得酌量科罰。而現在,硬要把一項不存在的教唆罪名安在韓外長身上,難道不是調查失實、污毀個人名譽嗎?這些無良記者不去澄清事實倒還罷了,竟然還要進一步地采取不人道的調查手段,去傷害一個意識不清的女子,這個罪過可不比污蔑名譽小啊!可是為什么,這樣一份報律還未得到完善,就草草地被廢止了呢?”
鄧麗莎將兩條眉毛皺攏在一處,有些猶豫地解釋道:“因為記者不該被約束,這是侵犯自……”
“記者有什么特權可以免于監督?”沈初云哭喊著剪斷了她的話,“睜開眼來看看現實吧,有多少人頂著言論自由的名義,做的卻是喪盡天良的事情!香雪兒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且還不是孤例。她本來就快要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可是現在不可能了。院長甚至說,永遠都不可能了!”說完這一句,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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