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通過試用(2/2)
不停轉著眼珠子去想,這話果然能安在許多名人的風流帳上,便無奈地一嘆,繼而笑道:“你應該撰文批判批判的。”
沈初云努了嘴連連擺手,正了正顏色,道:“我在愛才一方面似乎有些太容易妥協了,想著這些把自己的日子過得不怎樣磊落的名人,在專業上倒是為國為民做出了極大的成就,就不忍心將他們說得很糟糕。若是這一層上叫他們承受了太大的壓力,或者并不利于他們專心于其他事業的進步。”
其實,沈初云私心也想過,批評文人或名人能獲得更多的關注,只要寫出來的觀點在理,仿佛是極容易使良言出名的。可是,評價一個人,大義與私德孰輕孰重;國家風雨飄搖時,又是否應該用精神潔癖的眼睛去看待所有人?
這是另沈初云感到猶豫的兩大問題。
她經歷過輿論風暴,所以沒有人會比她更清楚,輿論似乎很難就事論事。對面對的交談很容易去講道理,但全國上下一起談,每個人心里都有一本道理經,都認為自己算的這篇帳是重中之重。
每個辦報人都會說自己的追求就是自由發聲,可是自由的產物究竟是什么呢?
沈初云的手不由自主地往帶小銅鎖的抽屜上一搭,不由陷入深思。這里頭裝的都是關于她的報道,從最初將她的人生描述成全國夫婦之典范,再到后來比戲文還要加倍的曲折屈辱。好時極好,壞時極壞。難道報道都要這樣去寫嗎,那么客觀公正四字,又何在呢?
“所以,你也是個矛盾者。”不知何時,鄧麗莎已經站在了身后。
沈初云眨眨眼,出神地望了一眼窗外的秋色,喟然道:“人都是矛盾體,所以言行一致這種話不要輕易去夸口,恐怕沒有人能在方方面面都做到。”
鄧麗莎看似漫無目的地在沈初云跟前的報紙堆里翻,最后抽出一份新聲報,舉在她跟前小聲問:“所以你才很輕易地就原諒了她們?”
沈初云接過來平靜地又看了一遍新聲報點名蘇振青,質疑他數據造假、含沙射影的文章,不過付之于淡淡一笑:“只要表面上她們依然做著些好事,我總不會撕破臉皮的。有時甚至也反思,做什么我就一定是女權思想眾望所歸的那一個呢?長此以往,好像做婦女事業就必然要以我為標準,那就不對了,因為我也不過是在學習中進步罷了。”
窗外一陣大風起,被殘陽染上一層的金光的枯黃葉子,掙扎了沒幾下就飄飄裊裊旋轉而落。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只是望著深秋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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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憶安說了會盡早交差,果然就真是這樣去做了,第三天便拿著照片來了。因這一日是禮拜,其他三人都不必來上班,是以只有沈初云一人招待他。
“我是自謀生計的,照相館無論哪天都是風雨無阻地營業,倒忘了什么禮拜不禮拜的。”賀憶安說時一笑,趁沈初云檢查作品的工夫,去到書架上找出一本來,坐在她對面安靜地翻著。
“很不錯。”沈初云笑笑地將照片放在桌上敲齊,然后從左手邊拿出一份聞京報遞到賀憶安跟前,指著上頭的廣告說,“對了,你看過這次我們支付的報酬了嗎?”
賀憶安接過來并不細瞧,回道:“昨天的報紙我已看過了,能有幸與這樣誠信又美貌的兩位女士做生意,真是快意之事。”
“不客氣。”沈初云說罷,略略收拾了一下桌子,拿出空白稿紙來,正準備落筆下去。
賀憶安就放了,翹起二郎腿,望著她忽然問道:“密斯沈不打算自己單干嗎?”
沈初云抬眸只沖著他掃了一眼,因不確定這話是閑談還是有目的的,所以并不表現出任何的情緒來,只管低了頭寫字。若是閑談,不接話自然也就過去了,若是有目的,他必然還會說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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