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牽月像一灘爛泥一樣趴在桌上，還要往嘴里灌酒。
    紀修赫伸手將她手邊的酒瓶都拿走，把空酒瓶胡亂地滾在地上。
    蘇牽月伸出一根食指醉醺醺地指著他，“紀修赫，其實我都已經……隔！都已經猜出來了……”
    紀修赫也已微醺，面色潮紅，但比她清醒很多，溫聲問：“猜出來什么？”
    “你是故意把家里弄亂……故意讓自己看起來很頹廢，想讓白氏徹底對你放松警惕……其實……”
    她抬起頭，爬到了桌子上，近距離盯著他，雙目迷離，“你還有后招……所以不擔心……”
    “嗯。”她猜出來紀修赫也不吃驚，他知道她很聰明。
    蘇牽月身子不穩，晃晃悠悠要從桌子上栽下去，紀修赫扶著她的胳膊，“蘇牽月，你先下來。”
    “嗯？嗯……”她嗯嗯啊啊聽不懂人話，忽然一頭栽到他肩膀上，緊緊抱住他。
    “紀修赫……”她悲傷的情緒也涌上來了，吐槽著說：“我好難啊……”
    “怎么了？”
    “你為什么不喜歡我？為什么我勾引你，你都無動于衷……你為什么不硬……”
    紀修赫：“……”
    他低聲道：“你為什么喜歡我？”
    蘇牽月迷迷糊糊說：“為了永生……”
    紀修赫不解：“什么？”
    她卻沒再說了。
    哪怕喝醉，該說的她也不會說出來。
    戀愛系列任務是她做的最后一個任務，只要把這些任務完成，她就算大功告成，獲得永生之體，被送達永生人類的世界，永遠永遠地活下去，再也沒有壽命的限制。
    蘇牽月在他肩頭瞇了會兒，紀修赫正要把她扶回房間時，她又清醒了，“我不想睡覺。”
    她搖搖晃晃站起來，又栽了下去，紀修赫穩穩扶著她。
    她扒在他身上，含糊不清地說著什么，紀修赫知道醉鬼的話聽了沒什么意義，還是低下頭湊近她的唇。
    她說：“紀修赫……能不能讓我睡你……”
    紀修赫：“……”
    蘇牽月過了會嗚嗚了兩聲，又說：“好吧……其實想睡你是因為……八寶總是嘲笑我，說我活了這么多年了還是個處女……我不甘心……”
    “……”紀修赫好笑道，“你才多大。”
    蘇牽月抬起頭看著他的笑容，覺得他也在嘲笑自己，噘嘴道：“你笑什么笑？你不是處你了不起啊。”
    紀修赫站著的姿勢保持太久，有些累了，況且他也有些醉，站不太穩，便抱著蘇牽月坐到沙發上。
    沙發比較新，是后來購置的。
    他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讓自己也有些不理智了，竟溫柔將她鬢發別在耳后，壓低聲音告訴她，“沒有，我和你一樣。”
    蘇牽月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以后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紀修赫：“……”
    他以為她醉得聽不進去人話，偏偏這句話聽進去了。
    蘇牽月捂著肚子笑了半天，最后“嘔”地一聲，笑吐了。
    紀修赫：“……”
    好在她吐的時候斜過身子吐在了地上，沒吐在他身上。
    紀修赫替她擦掉嘴邊的臟污，又倒水給她漱口，清理了地上的臟東西，回來勸道：“蘇牽月，去睡覺吧。”
    蘇牽月執拗搖頭：“不睡。”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紀修赫過去開門，映入眼簾的是蘇媽滿是擔憂的臉。
    她本來，還對紀修赫有幾分同情，心想著，今天過來，一定要帶走女兒，再幫襯著他些，可如今看到這一幕，她心里差點炸毛。
    家里亂糟糟，蘇牽月醉得不省人事，而他也看起來邋里邋遢。
    “紀修赫，你就是這么照顧我女兒的么？”蘇媽性格比較溫和，發脾氣也放不大聲音，胸口劇烈起伏。
    “她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跟你到這里來受苦，你卻讓她連一個干凈舒適的住所都不能有，還放縱她喝這么多酒，讓她跟著你一起頹廢，你還算什么男人！”
    蘇媽生氣地將包朝他的臉砸過去，紀修赫沒有躲開，尖銳的拉鏈在他臉上劃出一道小小血痕。
    蘇媽急得哭了，淚水從臉上滑落，說話有些抽噎，“紀修赫，真是我看錯你了，我本來以為，你不管遭受多大打擊，依然會堅毅面對，一步步東山再起，我以為你會不服輸，會忍辱負重臥薪嘗膽，卻沒想到今天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紀修赫蹙了蹙眉，忽然目光緊鎖她，“蘇阿姨，你好像，很了解我？”
    蘇媽平息了一下怒意。
    “我以前，和您見過么？”他心中劃過了一個荒唐的猜測。
    蘇媽冷聲：“不認識，我也是聽別人說。”
    她不再多言，走到紀修赫身后將醉倒在沙發上的女兒扶起來，“月月，我們回家。”
    蘇牽月掙扎著推開她，躲到了紀修赫身邊，死死摟著他，“我不跟你回去，我要留在我老公身邊。”
    “月月，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樣子了！快跟媽媽回去！媽媽不允許你和他在一起！你今天如果不聽話，媽媽就不要你這個女兒了！”
    看得出來，蘇媽這次真的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