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正彬事發后，縣政府連夜召開緊急會議來開，情況恐怕不容樂觀。加上剛才段寧的一番話，鄧東強道，“媽，縣政府正為這事，召開緊急會議。我告訴你，縣里也有不少機關干部把錢借給了正彬集團，資金量很大。恐怕就算是正彬集團，全部清算，也不足以支付借款本金。““怎么會呢，這么大一棟酒店，正彬集團還有其他產業？“姑江大酒店猶如一尊巨人，樹立在文山縣城中間，在陳秀芝和不少人文山市民看來，這么大一棟酒店，金碧輝煌，至少也是價值幾億元。
    “媽，反正你可千萬別答應她們。“鄧東強道。
    “她們看起來也怪可憐的。“陳秀芝道，”都是退休職工，都是把養老錢拿去投資的。“鄧東強暗道：還好父母的錢，沒有借給正彬集團，而是借給了鑫利公司，自己動用了各種關系追了回來。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鄧東強道，“如果她們不是貪圖每月三分的高利，怎么會把錢借給正彬集團？“陳秀芝道，“兒子，是不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媽，這件事情非常復雜，牽涉到的面太廣了。甚至還包括市里的領導，我只能告訴你，情況可能很不樂觀，你現在可別答應她們任何事情。“
    “恩，我明白了，兒子！你放心吧，媽心里有數！”陳秀芝道，“你可千萬要注意身體，別累壞了！”
    鄧東強道，“我知道，媽！對了，現在經濟形勢很復雜，為了攬錢，現在社會上各種名義的集資詐騙花樣繁多，你和爸一定要把養老錢看緊了。““有過上次之后，你爸和我現在都是草木皆兵了我們現在只敢存在銀行里面，哪里也不敢放了！還有啊，你爸現在連新聞節目都不看了，說是上面盡是吹噓一片大好的。現在他最喜歡看的就是法制欄目，對于那些警方破詐騙案的節目，特別喜歡看。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
    說到這里，陳秀芝還是加了一句，“你不知道，我們廠退休的姜振華自殺了！”
    美振華以前是文山鋼鐵公司第三冶煉分廠的廠長，聽到自殺的消息，鄧東強以前聽到父母談起過，奇怪道，“為什么？”
    “他借給了鑫利公司５０萬，結果分錢沒要回來。他小兒子結婚，他也拿不出錢來。他小兒子天天上門來同他吵架，罵他是個不中用的，把辛辛苦苦的存款，拿去打了水漂。他本來又有糖尿病，現在又沒錢治療，今天早上就從五樓跳下去摔死了！“養老錢被鑫利公司騙走后，鄧東強經歷了家庭半年多的陰暗和郁悶，能夠深刻體會到父母那種愁云密布之感。
    他心里暗自嘆了口氣，與陳秀芝結束了通話。
    看見陳秀芝掛斷了電話，坐在沙發上的鄧開桂道，“東強在做什么？““他們方局長在縣政府開緊急會議，他在外面等著。”
    “我說吧，李正彬死了，縣里肯定要高度緊張。”鄧開桂有點得意地道，“我早就知道正彬集團是個空架子，劉趙二人真是死腦筋，還要借錢給李正彬。這下好了，李正彬一死，我看正彬集團也撐不了多久，很快就要破產了。“自己的十幾萬養老金安全睡在銀行的帳戶里面，鄧開桂說這些話時，就閑得風清云淡，十分輕松，他道，“你那兩個老姐妹，不僅愛撿便宜，還貪圖高利息，這下好了，火石掉到腳背上，知道肉疼了。““你別說風涼話，好不好？“陳秀芝不滿道，”當時你還不是默許東偉去把咱們的養老錢，投放到鑫利公司里。要不是東強想破腦袋，想方設法把錢要回來，說不定咱們這個家就沒有了，咱們現在還不知道睡在什么地方呢？“鄧開桂揮揮手道，“好了，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反正，李正彬這一死，我看咱們縣里絕對又有一場大風波，有好戲看了。”
    “你這個人，怎么有幸災樂禍的心理？“陳秀芝道。
    “我怎么幸災樂禍了。你不知道，當初宣傳我們鋼鐵公司破產時，縣里那幫官員笑得好開心。我曉得，縣里那幫當官的借了不少錢給正彬集團。這下好了，李正彬死了，要不回來了，讓那幫當官的去哭，睡不好覺去吧！““我聽到東強說，機關干部借的錢就多達上億元。而且還有民間借貸的，這次姑江大酒店的負債至少是幾億元啊！你說，把姑江大酒店賣了，能夠償還嗎？”
    陳秀芝道。
    “我看你這個老太婆是瞎吃蘿卜淡操心，反正你又沒有借錢，關你屁事。”鄧開桂道，“咱們自己只要規規矩矩的，不把錢再借出去，就阿彌陀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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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方曉彬期間，鄧東強接到了好幾個電話，主題都是圍繞李正彬死亡的。同樣，段寧和王剛也分別接打了幾個電話，同樣是圍繞李正彬的。
    今晚的文山注定不同平常，縣政府里面，不少辦公室都燈火通明，甚至有些好事的市民，還聚集在縣政府外面。
    當時鐘指向晚上11點時，一群人才從縣政府里面涌了出來。
    當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方曉彬才和茍興國出來。茍興國打著哈欠，早已是疲憊不堪，相反特種兵出身的方曉彬如同精神抖擻的上午一樣，看起來還是精神百倍。
    走到段寧鄧東強面前，看見一地的煙頭，方曉彬指著地上道，“看來你們也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