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局長的意見到底是怎么樣的？”段寧問。在官場上混了二十多年，在今年下午旅游局召開的大會上，段寧敏銳地覺得，方曉彬申辦的底氣，并不是太足。當時段寧就暗道：難道是在賀天章那里碰了“軟釘子”？帶著這種疑問，段寧就把這疑問帶到了飯桌上，希望鄧東強能夠解開他的疑問。
    雖然是第一次與賀天章這樣級別的干部見面，而且是當面匯報，但鄧東強卻并沒有怯場，并把賀天章的每句話，都記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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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東強仔細回憶道，“賀局長先是認為有競爭才有好處，肯定我們申辦農家樂節是值得肯定的。但是最后的時候，他還是指出文山雖然是江城的旅游大縣，也是全省的旅游大縣。隨著全省居民收入的增加和消費水平的提高，對旅游的需求逐漸由偶爾轉為常態，由觀光轉為休閑體驗。但是文山目前景區游線路設計不合理、產品創新不足、盈利模式單一、基礎設施薄弱等問題還存在，很大程度上還無法滿足游客多樣化、差異化的旅游需求。這一點你們旅游局的領導，必須要有清晰的認識。”
    段寧皺緊眉頭道，“賀局長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說文山方面還有短板，不太贊成我們申辦？”
    賀天章的話，深深刻在鄧東強腦海里，他已經反復啄磨了好幾遍，他道，“我以為，賀局長的意思是同意我們申辦，但是指出我們存在的問題?！?
    段寧又道，“你這兩天同方局長在一起，方局長到底是怎么想的？”
    鄧東強暗道：方曉彬在今天下午的是科級以上干部大會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全力以赴申辦農家樂節，為何段寧還如此一問。他腦瓜子轉得很快，很快悟到，段寧長期跟著方曉彬，兩人關系比較密切，說段寧是方曉彬肚子里的半條蛔蟲應該不為過。段寧難道是看出來，今天下午方曉彬的表態不夠堅決，想摸摸方曉彬到底真正想法？
    鄧東強迅速理了一下思路，道，“方局長具體怎么想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感覺到方局長，還是很想努力申辦成功。”
    段寧沒說話，心道：申辦農家樂節是鄧東強以市場科的名義，向方曉彬提出來的，如果能夠申辦成功，那么市場科就是首功。既然是首功，那么無疑會為自己競爭副局長崗位，增添重重的砝碼。
    想到這里，段寧覺得心里的疑惑解決了不少，看見大家都沒有動筷子，連聲道，“不好意思，光顧著聊天了，來來，這是今天才殺的山羊肉，大家嘗嘗味道好不好。不好盡管給我提意見，不要顧及我的感受。”
    在酒桌上，段寧很會說話，有點僵的氣氛很快就活躍了起來，大家紛紛舉起筷子，殺向那盤熱氣騰騰的山羊肉。
    酒足飯飽后，段寧借著酒勁道，“東強，馬上要申辦農家樂節了，我準備在雪玉飯店門口，張貼大幅廣告，預祝文山縣申辦農家樂節成功！你覺得怎么樣？”
    鄧東強道，“段科，我有層顧慮，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請講！”段寧道。
    “按照方局長的說法，馬上就要在全縣范圍內，大張旗鼓宣傳農家樂節了，如果能夠成功，當然是好事。要是萬一不成功，那不是全縣上下都沒有面子?！编嚃|強道。
    段寧對此不以為意，笑笑道，“申辦成功是好事，沒有申辦成功也是好事，至少表明我們文山縣的態度。這就像1993年，中國申辦奧運會一樣，雖然失敗了。但是全世界都知道了中國是有信心和實力舉辦奧運會的。8年后的2001年，我們不就申辦奧運會成功了嗎?！?
    鄧東強笑道，“還是段科理解得深刻?！?
    段寧拍拍鄧東強的肩膀道，“方局長已經給我打了招呼，要求我們市場科，咱們市場科，好好策劃一下，如何在景點，景區好好部署一下，如何把申辦的口號叫響?！?
    與段寧告別后，鄧東強、張顯剛、羅安進擠進一輛出租車，先將羅安進送回了家。然后張顯剛順路先送鄧東強回宿舍。
    見到只有兩人在，張顯剛道，“明天下午兩點，你到公安局經偵大隊，我爸跟那邊說好了?！?
    出租車司機也是鑫利公司受害者之一，繳納了5萬元，結果領了三期利息，還不到5000元錢，鑫利公司就關門了，法人也跑路了，錢沒有要回來。這案件一直是縣公安局經偵大隊在偵查，聽到經偵支隊，他的耳朵一下就豎了起來，道，“你們是不是也被鑫利公司騙了錢，去經偵隊報案的？”
    鄧東強父母領錢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是張林對張顯剛的提醒。張顯剛道，“你好好開車，什么鑫利公司不鑫利公司的啊？”
    出租車司機聽到與鑫利公司無關，立即閉上了嘴。
    到達旅游局宿舍外面后，鄧東強道，“顯剛，這事謝謝你了?！?
    “你再客氣，就不當我是哥們了，好了我走了，你也早點休息。”張顯剛朝鄧東強揮揮手，很快出租車尾燈一閃一閃，消失在夜色之中。
    鄧東強看看手表，已指向晚上8點，暗道：縣城小有小的好處，江城太大，以前在外應酬吃個飯，回到家里，再快也是9點多鐘，直接洗完臉腳就上床睡覺。
    現在才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