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這位老下級，道，“段寧，真的是你自己寫的？”
    早知道方曉彬不會輕易相信，段寧早已經和鄧東強統一好了口徑，于是笑道，“東強提供了一點思路，其他都是我完成的。”
    方曉彬笑道，“段寧你瞞得住別人，還能瞞得了我？我看整個方案，都是人家鄧東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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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東強忙道，“方局，這真的是段科長寫的，我只是敲了敲邊鼓而已。”
    方曉彬道，“你們兩個別在這里一唱一和的了，我心里有數。現在我不管具體是誰寫的了，都是你們市場科率先提出來的。你們都看到了，其他科室的方案，簡直都是敷衍了事，根本沒有抓住重點。照他們這種思路下去，會白白浪費掉媒體團來文山的大好機會。”
    方曉彬狠狠抽了一口煙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一旦錯過這次機會，文山的發展說不定又要慢上幾年。”
    看著方曉彬堅定的表情，眼神里射出來的堅定目光，鄧東強暗道：文山只是一個貧困縣，幾乎無什么資源。但是旅游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方曉彬可以居首功。從方曉彬的表情看，的確是為文山的旅游發展殫精竭慮的模樣。
    “利用媒體團到文山的機會，如何盡可能將我們申辦農家樂節的廣告，盡可能大地覆蓋到他們所見所聞上，你們二位要動動心思，結合到辦公室制定的行程和路線，盡快交給我。”方曉彬道。
    段寧有所憂慮地道，“方局，我和東強也曾經討論過，就是擔心可能有些資源我們無法動用。”
    方曉彬將煙還剩下的半截香煙按滅在煙缸里道，“據我了解，江東區旅游局，已經正式向市旅游局提出了申辦第四屆農家樂節。時不我殆，我已經擬定好了方案，今天下午我就去找董副縣長，匯報方案。你們不要顧慮太多，盡量放手去做。”
    等到鄧東強和段寧出去后，方曉彬立即又拿出軍人雷厲風行的作風，打通了董永舒的電話，“董縣長，我有重要方案想向您馬上匯報。”
    電話里面傳來董永舒慢條斯理的聲音，“什么方案呀？”
    方曉彬道，“是有關于申辦市農家樂節的方案。”
    他一邊看著電腦上的斗地主畫面，慢慢道，“農家樂節一向都是江東區旅游局與市旅游局在辦。”
    方曉彬立即道，“對，以前是江東區旅游局在辦，但是我經過調研，發現我們文山縣的農家樂數量、營業規模、收入、利潤以及景區質量上，都已經超過了江東區，某些指標甚至是大幅超過江東區。也就是說，實際上我們已成為江城市第一旅游區縣。再加上這幾年，我們舉辦的消夏節和冰雪節，不僅在市內有影響，在全省也形成了很強的影響力，甚至在全國都有影響，我覺得我們完全有資格和能力承辦市農家樂節，而且一定會比江東區辦得更好。”
    聽到這里，董永舒緊張起來，關閉了斗地主的畫面。在董永舒看來，方曉彬每前進一步，就是逼自己早點從副縣長位置退下來。他腦子轉得飛快，思考著對策。
    方曉彬有些著急，沖著電話道，“永舒縣長，你在聽嗎？”
    董永舒是從基層摸爬滾打起來的，很有經驗，他決定來個緩兵之計，于是不慌不忙地道，“方局長，據我了解，江東區旅游局與市旅游局已著良好的合作關系，已經舉辦過三屆農家樂節了，反響都不錯。你剛才說你經過調研，發現各項數據都已經超過江東區旅游局，成為全市第一旅游區縣。你這些數據是否認真核實過呢？”
    數據來源基本上都是鄧東強搜集的，鄧東強雖然來旅游局不久，但是從文山冰雪節開始，方曉彬就開始注意他，在他看來，鄧東強做事踏實認真，應該沒有問題。于是他道，“數據方面應該沒有問題。”
    董永舒將腿舒服地放在辦公桌上，躺在靠背椅上，緩緩道，“那你想過沒有，你能夠收集到數據，市旅游局的旅游研究院同樣也可以搜集到數據，那既然文山在很多指標上，已經超過江東區。具備了舉辦農家樂節的資格和能力，那為什么市旅游局不找咱們，讓咱們來申辦農家樂節呢？”
    這幾句話雖然看上去輕描淡寫，但卻極有份量，方曉彬一時啞口無言。
    董永舒知道把方曉彬問住了，很有些得意，于是添油加醋道，“你想過沒有，或許是你收集的數據真有些問題呢？”
    方曉彬暗道：董永舒說的話，果然有幾分道理。于是道，“永舒縣長，我明天派人前往市旅游局研究院，與他們核對數據。”
    “說實話，我也期望咱們文山能夠成功申辦到農家樂節。畢竟這節日，又可以增強文山的影響，但是咱們既然要申辦，可得拿出準確的數據才行啊！”掛了電話，董永舒暗自得意，心想道：想輕易過我關，沒這么容易。只要我還是分管副縣長，就永遠是你的上級。
    方曉彬是個做事迅猛之人，回到旅游局，他立即找來鄧東強。
    方曉彬道，“我才和董縣長通過電話，他懷疑數據，你搜集的數據是否完全準確？”
    鄧東強對自己很有信心，于是道，“這都是已經公開的數據，應該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