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第304章 斡旋(1/2)
?鄒老夫人早就老淚,此刻更是拿了手巾捂著臉哭得抬不起頭來:“我苦命的田田啊……”
旁邊的‘侍’‘女’們連忙扶了鄒老夫人去里間榻上躺好,又端了安神茶進(jìn)去。
清源郡夫人此刻也知道事情不好辦了,連忙避席立起,欠身道歉:“為清源魯莽,累得老夫人傷心,清源十分不安。”
萬氏搖搖頭,伸手道:“清源,不必如此,坐。”
清源郡夫人只得重新坐下,嘆道:“以我‘私’心,自然知道惠妃娘娘受了萬般委屈。可是這一次……”
萬氏聽她竟然還有“但是”,眉宇間終于‘露’出了一絲怒意:“清源,若你還要說,咱們就換個(gè)地方說罷?”
清源郡夫人一愣:“大夫人這是,想要親自去見太后么?”
萬氏嘴角一翹,冷意一閃,卻又換了溫和笑容:“不。我打算去見見賀御史和夫人。”
清源郡夫人張口結(jié)舌:“我阿爺阿娘?”
萬氏微笑著看她:“正是。咱們請賀御史和夫人裁斷一下,若是當(dāng)年沈?qū)④姏]有讓‘花’期暴斃,而是讓她活下來,你清源郡夫人嫁過去的第一胎被她莫名‘弄’掉了。不知道賀御史和夫人,是不是愿意看在我鄒家的面上,不跟‘花’期計(jì)較?!”
清源郡夫人頓時(shí)紅脹了臉,額上青筋也跳了起來,一臉的惱意:“萬夫人,這能是一回事么?惠妃如今的事情不是普通的內(nèi)宅之爭,而是事關(guān)朝局,不得不如此!鄒太傅屹立朝堂三十余年,怎會不知道這個(gè)中的緣由?倒是萬夫人,令尊忠厚老實(shí),言傳身教,恐怕萬夫人的政治智商要稍稍低上一些。”
清源郡夫人說到這里忽然一頓,自覺自己竟然也惱羞成怒,情緒沖動之下言辭竟然如此過分,又不能道歉,不由低下了頭。
不料,萬氏絲毫不以為忤,反而暢快地笑了起來:“清源郡夫人倒是我鄒萬兩家的知音呢!我兩家人‘性’子極為相類,所以才能結(jié)得成姻親;而我萬氏六娘子,也才能做得成鄒家的長媳宗‘婦’。政治這種事,我們兩家子人從來都不曾懂過、會過。我們只是做人,做好人,做真人。而已。”
做人,做好人,做真人。
這三件事,正是處世之本,立身之源。
如果做人都做不好,那還談什么別的?!
為了所謂的政治,為了所謂的朝局,連做人、做好人都不肯了么?
那還談什么真誠,談什么真摯,談什么真君子?!
鄒家不管政治,也不管朝局,鄒家,只做真人——把心里最真實(shí)的想法、最純粹的憤怒,表達(dá)出來,而已。
至于你這個(gè)懂政治的清源郡夫人,我們是不一樣的,啊!
這一句話,終于像一個(gè)響亮的耳光,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迎面扇到了清源郡夫人的臉上!
清源郡夫人身子發(fā)僵,面紅耳赤,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襟,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匆忙站起,低頭道:“清源告辭。”
萬氏從容站起,笑容可掬:“如此,我送清源出去。”
……
……
橫翠說到這里,口干舌燥,眼神一瞥,一回身,不由分說,端起了旁邊鄒惠妃的一盞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連同鄒惠妃在內(nèi),桑九、牟燕娘,三個(gè)人早就聽得目瞪口呆。
鄒惠妃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從來不知道大伯母有這樣好的口才。”
牟燕娘卻跟著后頭喝了聲彩:“說得好!”
桑九也舒了口氣,道:“真是好生痛快。從未有人將娘娘的這些委屈一股腦地訴上一訴,如今能從大夫人口中說出來,通過清源郡夫人轉(zhuǎn)給太后聽聽,未嘗不是好事。”
橫翠喘了口氣,道:“還沒完呢!雖然大夫人把清源郡夫人一頓痛批,卻還是給了她臺階下。”
牟燕娘眼睛一亮:“大夫人開了什么價(jià)?”
這下子,鄒惠妃、桑九和橫翠三個(gè)人很一致地沖著她翻了個(gè)白眼。
開價(jià)?!你當(dāng)這是買菜呢?!
牟燕娘‘摸’‘摸’鼻子,閉口不言了。
橫翠忍不住又是一笑,道:“大夫人自己沒有開價(jià),而是把這個(gè)權(quán)力給了娘娘——大夫人讓清源郡夫人親自來跟您談,說如果您還愿意相信圣人和太后,家里不可能攔著。但如果娘娘打定了主意不愿意再像以往那樣打落牙齒和血吞,那鄒家必定是要全家一起跟著的。”
鄒惠妃聽到這里,就像自家慈祥的祖父祖母就在眼前一樣,不由得滿腔的委屈涌了上來,眼淚又滴了下來:“家里,祖父祖母的身子還好么?這一回,怕是要急壞了……”
桑九嗔怪地瞪了橫翠一眼,彎腰給鄒惠妃擦淚:“婢子知道娘娘是感動的,不是傷心。只是,最近娘娘哭得太多,仔細(xì)眼睛。何況,老太傅既然能上朝痛罵魏大夫,身子肯定硬朗得很;至于老夫人,嗯,上回罵我的時(shí)候,中氣足著呢,您實(shí)在不必?fù)?dān)心!”
鄒惠妃的確是感動得流淚,所以聽到桑九最后這一句時(shí),不由破涕為笑:“你這妮子!”
橫翠忙笑道:“果然的,家里都好!雖然氣憤填膺,但沒有一個(gè)人生病,您放心吧!”
牟燕娘卻想起了鄒惠妃的親母,不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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