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語說到這里，自己又禁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顫聲道：“阿珩說，在邵寶林的‘誘’導(dǎo)下，崔娘娘換了紫蘭殿的大部分‘侍’從，還趕走了圣人派過來的幾個保護(hù)她的內(nèi)‘侍’。而且，因為有一回她撞見了邵寶林站在崔修容的‘床’前奇怪地冷笑，所以她的房間里莫名出現(xiàn)過厭勝用的布娃娃，四肢和頭部都‘插’著銀針！她嚇壞了，以后見到邵寶林就躲，但邵寶林還是知道她所有的行蹤，她就明白了，紫蘭殿里的人手，只怕已經(jīng)都是邵寶林的了。而且，自己也被監(jiān)視跟蹤了。”
    鄒惠妃的臉‘色’雖則有了兩分凝重，但卻似早就想到了一般，只是點點頭，示意她接著說。
    小語咽了口吐沫，平靜一下，方接著道：“阿珩千方百計地跟邵寶林示好，方覺得自己漸漸地有了一絲喘息的機(jī)會。因此，她發(fā)現(xiàn)了邵寶林似乎‘私’下里與耿美人有來往。有好幾回，她發(fā)現(xiàn)自己出來去六局領(lǐng)東西時，都遇到了耿美人的‘侍’‘女’也出來領(lǐng)東西，而邵寶林的一個‘侍’‘女’，總是會有意無意地與對方眼神‘交’流一下，偶爾還會有故意擦肩而過的樣子。”
    鄒惠妃這才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此事她可曾告訴崔修容？”
    小語搖頭：“哪里敢？她現(xiàn)在輕易都不敢跟崔修容說‘私’房話，但有話說，都當(dāng)著邵寶林。哪怕是崔家給崔修容傳過來的‘私’話，邵寶林都會公然去找她問，她也不敢不說。”
    橫翠這時候已經(jīng)皺緊了眉頭，情不自禁地問：“我真不明白了，她到底在怕邵寶林些什么東西？要是換我，直接把這些上報給圣人，看邵寶林還有什么戲可唱！”
    鄒惠妃嘆了口氣，搖頭道：“想是當(dāng)年落胎時，崔修容說了什么抱怨的話，是不能讓圣人知道的，偏偏給邵寶林聽著了。”
    小語一頓，搖頭道：“這個阿珩倒沒說。不過，婢子感覺得出來，阿珩怕邵寶林簡直怕到了骨子里。婢子懷疑，怕是邵寶林整治什么人的時候，特意讓她看到過。”
    鄒惠妃默然，片刻，又道：“你接著說。”
    小語點頭，道：“阿珩說，最近，她聽到邵寶林和崔修容‘私’下里說過幾句，似乎是要針對娘娘您。她怕崔修容果然釀成大禍，只怕連她帶崔家都逃不了一死，所以哀求奴婢，一定將崔修容是被邵寶林的‘藥’‘迷’了心智才有這樣狂悖舉動的事情告知您。一則請您盡快想辦法救治崔修容，二則也是個賠情的意思，三則提醒娘娘最近一定多加小心。她聽崔修容和邵寶林提到過，耿美人與皇后、貴妃和賢妃都有聯(lián)系，既然邵寶林‘私’下里跟耿美人有接觸，只怕她會借著崔修容的手陷害娘娘也說不定。”
    桑九看了鄒惠妃一眼，輕輕頷首。
    鄒惠妃便道：“你有機(jī)會告訴阿珩，就說我知道了，我會盡力救崔修容，但是請她一定小心，邵寶林和耿美人可能‘私’下里有來往的事情，先不要說。”
    小語頓一頓，點頭道：“婢子會告訴阿珩，此事不到揭開的時候，請她暫時誰都不要說。”
    桑九贊許地看了她一眼。
    小語看到這個眼神，心中大定。
    橫翠卻發(fā)現(xiàn)鄒惠妃微微有些疲倦，便道：“如此，小語去吧。娘娘也該歇歇了。”
    小語點頭，低下眼簾，就要退下。
    鄒惠妃卻又加了一句：“小語，你要小心。我還是那句話，被邵寶林發(fā)現(xiàn)的話，你和阿珩的‘性’命堪憂。”
    小語回眸，一笑，道：“娘娘，婢子不怕。婢子想來，阿珩也不怕。”
    鄒惠妃一頓，心中一轉(zhuǎn)，暗贊小語聰明，點頭一笑，由她去了。
    桑九看著小語的背影，忽然道：“娘娘，難怪崔修容當(dāng)年不肯留她，她這個樣子，任誰都會覺得有些棘手的。”
    鄒惠妃嘆了口氣，輕聲道：“失群孤雁，是有些執(zhí)拗的。”
    橫翠猶疑一下，軟聲道：“其實，她的心志算堅強(qiáng)的了。那日剛進(jìn)幽隱，迎面便是一頓好打，硬是一聲不吭呢。娘娘以后有空，調(diào)教一下，還是可用的。”
    鄒惠妃點點頭，微笑道：“我不怕她執(zhí)拗，我只怕她不執(zhí)拗。”
    桑九一愣，想了想，才看向橫翠，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若論起來執(zhí)拗，誰比得上她們家這位鄒娘娘呢？
    ……
    ……
    轉(zhuǎn)眼便到了臘月二十六。
    下午，鄒惠妃午睡起來，剛剛梳洗完畢，忽然尹線娘闖了進(jìn)來，臉‘色’大變，額角帶汗，聲音都顫了：“娘娘，洪鳳令小武帶了牟老的孫‘女’進(jìn)來見您——牟老，仙去了！”
    鄒惠妃大驚失‘色’，失聲道：“什么？！”
    桑九和橫翠也嚇得跳了起來，急忙上去扶住鄒惠妃。
    鄒惠妃定一定神，急令趕緊讓小武帶人進(jìn)來。
    低眉順目的小武依舊鎮(zhèn)定到了讓人覺得冷漠的地步，進(jìn)‘門’就沉穩(wěn)地打躬：“給鄒娘娘問安。師父讓我?guī)彩线M(jìn)宮給您報喪。”
    一個身著素白長袍的‘女’子跟在他身后，進(jìn)‘門’便雙膝跪倒，待小武見禮完畢，穩(wěn)穩(wěn)地頓首下去：“奴牟氏燕娘，給惠妃娘娘問安，娘娘千秋。”
    鄒惠妃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