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第232章 雙毒(1/2)
?清寧宮外,飛星和王全安一行人從馬上跳了下來。王全安一個醫(yī)生,哪里會受得了飛馬的顛簸,此刻早已覺得渾身都要散了,腳下便不由自主地一軟。飛星急忙攙了王全安一把。王全安一邊跺腳嘆氣,一邊喃喃怒罵,一邊跌跌撞撞地往清寧宮大殿里頭跑,身邊跟著的是陶一罐陶司醫(yī)。
陶一罐大名叫做陶品,因為‘藥’膳做得實在是妙到巔峰,所以大家送了個外號叫做陶一罐,意思是一罐‘藥’膳百病消。
自從王全安推薦了他給鄒惠妃調(diào)理身子,陶一罐就逐漸地進(jìn)入了眾人的視線。但所有人對他的認(rèn)知仍舊停留在對飲食的‘精’研上,卻鮮少有人知道他其實最擅長的識毒解毒——否則,明宗的飲食偏頗,王全安就不會推薦他去查問了。
這一回鄒惠妃來赴戴皇后的賜宴,從孫德福到洪鳳都提心吊膽,所以早早地朝陶一罐要了解毒的‘藥’丸,悄悄地讓桑九帶在身邊。所以在鄒惠妃吐出第一口血時,桑九急忙先給她服了一丸‘藥’,誰知竟然不管用!
待進(jìn)入大殿,兩名醫(yī)生都隨隨便便沖著明宗和皇后拱了拱手,就急忙撲上去先一人一只手拉了鄒惠妃的腕子診脈。
陶一罐看著鄒惠妃的灰白的臉‘色’,神情就是一變,低聲喝罵桑九:“給你的解毒‘藥’為何不吃?”
桑九哭得嗓子都暗啞了不少,‘抽’‘抽’搭搭地答話:“吃了,可立馬就吐了第二口!”
陶一罐眉梢一動,連忙問道:“第一口血吐完,都又碰了什么東西?”
沈昭容聽了這句問話,心中一動,急忙一把先把裘釧遞過來的那酒杯拿了,然后才拿起自己給鄒惠妃撬牙關(guān)用的牙箸,都遞到陶一罐面前:“我拿這個撬了鄒姐姐的牙關(guān),釧兒遞了盞酒給她送‘藥’。”
陶一罐兩只手一只一樣接了過來,舉到燈光下細(xì)看,又伸到鼻子邊上細(xì)聞,然后將兩樣?xùn)|西又都遞給王全安。
王全安已經(jīng)確定鄒惠妃是中毒,正擰著眉‘毛’低聲告訴明宗:“是中毒,毒‘性’只是甚急,卻不深,不難治,您放心。”
王全安看看陶一罐怪異的眼神,也眨眨眼,接過兩樣?xùn)|西,自己也又看又聞了半天,甚至伸手沾了一點杯底的酒水嘗了嘗,片刻之后,先是滿面怒容,接著卻也漸漸變作怪異,甚至嘴角還‘露’了一絲微笑出來!
孫德福在一邊雖然臉‘色’不動,脖子后頭連帶脊背上卻早就急得汗?jié)窳耍姞睿B忙低聲問道:“王奉御,您別慎著了,快說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陶一罐卻先沖著孫德福搖搖頭,然后回身道:“請把鄒娘娘飲過的酒、裘昭儀飲過的酒和皇后娘娘、貴妃娘娘、賢妃娘娘、沈昭容的酒都拿過來。”
王全安不管他去驗酒,自己卻去把鄒惠妃用過的牙箸、磁碟,以及案幾上放著的調(diào)羹、金碗都一一看過,從自己的‘藥’箱中取出銀針,分別探看。
待忙活完了,王全安和陶一罐互視一眼,都微微頷首。彼此心里都有了數(shù)。
明宗的耐心終于告罄,高聲吼了一嗓子:“你們倆到底查出來沒有?!有話快說!”
王全安看一眼陶一罐,陶一罐卻不肯說,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讓他開口。
王全安便對著明宗拱手一揖,低聲道:“惠妃娘娘中的是雙毒。”
明宗先是一愣,片刻之后反應(yīng)了過來,不由得冷笑一聲,高聲道:“你不用忌諱,給我大聲的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講清楚!”
王全安頓一頓,方低頭行禮稱是,然后將聲音的調(diào)‘門’放到了平常的音量:“惠妃娘娘中的乃是雙毒。也就是說,今日有兩位,在互相不知情的情況下,給鄒娘娘下了毒。”
“一位將毒涂在了惠妃娘娘適用的器皿上,牙箸、金杯、碗碟、湯匙上,都有這種毒。這種毒乃是慢毒,應(yīng)該是出自江南民間后宅的一種再‘陰’險不過的毒,若是常年累月用下去,會毀掉人的‘精’氣神,逐漸體弱多病,神智模糊,易怒易躁,從‘性’情到面貌,都會有莫名的扭曲。但這種毒,尋常看不出來,所以一般都是在中毒日深之后,才會被人發(fā)覺不對頭。但那時基本上,就回天乏術(shù)了。”
“還有一位,將毒下在了酒里。在場的各位貴人,只怕所有人的酒里,都有這種毒。這種毒也是慢毒。原本是出自南疆的一種專‘門’對付‘女’人的毒。這種毒若只是不小心沾過一回,其實是沒有多大妨礙的。但只要積攢起來,中毒的人會覺得自己越來越年輕貌美,身材苗條、皮膚滑美,而且,眉眼會越來越媚態(tài)橫生。可是,中毒的人卻一生一世都再難有孕。所以這種毒其實在后宮后宅,都是很流行的。”
“但鑒于下毒的兩個人互不知情,所以今晚在鄒娘娘身上,這兩種毒疊加了。”
“雖然這兩種毒,中一次都沒有什么了不起,但如果兩毒相遇,卻是互沖互克的。倘若此雙毒中在裘昭儀、沈昭容這樣常年習(xí)武的人身上,兩天之內(nèi),多跑幾趟茅廁,也就解了。但鄒娘娘過去的幾年中,除了身子里還有一些其他的余毒未清,還因為受過內(nèi)傷,臟腑極為脆弱。是以幾杯酒下肚,加上用了牙箸吃菜品,雙毒‘激’‘蕩’之下,才會吐了第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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