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第219章 再三(下)(1/2)
?鄒充儀看著她笑了笑,意味深長:“公主金口‘玉’言,嬪妾怎么會不知道?只是一時高興忘形,竟然在公主面前失態了,恕罪恕罪。”
壽寧公主第二個心思被看破,越發難堪起來,強自按捺下去怒氣,低下頭勉強笑道:“這茶果然不錯。”
鄒充儀看了看桑九,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只是這笑意,到底是在為桑九驕傲,還是對壽寧公主的嘲笑,就不得而知了:“太后娘娘調教的好,余姑姑教的好,我不過白撿了個便宜。”
壽寧公主干咳一聲,重又端起架子來,淡淡地看向桑九:“說起來,你是我興慶宮舊仆,我還真該賞你點什么,也不枉當過你的舊主人。”
桑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再看看鄒充儀,‘欲’言又止。
壽寧公主看著桑九的樣子,覺得十分可以利用來做文章,便作勢疑道:“怎么本公主說錯了不成?桑九,你有話就說。”
桑九抿了抿嘴,又看看鄒充儀。
鄒充儀低著眼簾,輕聲細語:“桑九,公主問你話呢,說啊。沒關系的。”
桑九先欠身向鄒充儀應了聲“是”,方對著壽寧公主一欠身:“桑九少時入宮,先在尚‘藥’局幫忙整理‘藥’材,后來被余姑姑看中,‘交’托司醫大人學習醫理、專攻‘藥’膳。但那時公主已經不與太后同住,而是獨居翠微殿。待由姑姑親自開始手把手教導婢子的時候,婢子其實仍舊是留在尚‘藥’局的。就在那時候,姑姑常常跟婢子說起先帝、太后、各位王爺和公主的各種喜好,婢子自然尊師命謹記在心——這就是婢子為何能夠記得公主日常潤喉乃是‘花’‘露’而非茗茶。但實際上,在那個階段,婢子的的確確從未當面拜見過各位貴人主子,遑論伺候。”
“再后來先帝駕崩,太后移居興慶宮長慶殿,婢子開始近身服‘侍’時,公主早已出嫁數載,婢子與公主見面的次數,不過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何況,那時候開始,婢子已經開始專管茶事。公主在太后宮中,從來不飲茶。所以,其實,婢子一次親手伺候公主的福氣都沒有過。”
“因此上,若說婢子是太后舊仆,婢子認;若說婢子是興慶宮舊仆,婢子認;可若說婢子是公主的舊仆,婢子恐怕還高攀不上。”
“更何況,在公主口中,婢子的恩師余姑姑,也不過是個輕描淡寫的‘余氏’而已。恩師是天,弟子是地,就從婢子恩師這一條上來說,只怕無論如何,婢子也不敢在人前自矜身份地說一句婢子是公主的舊仆這話。”
桑九聲音平和,態度恭謹,但遣詞用句,沒有一個字不是在說一個事實:我跟你,沒關系。
壽寧公主被桑九一路敘述越說越怒,聽到最后,拍案怒道:“賤婢胡說!簡直是強詞奪理!別說興慶宮的奴婢,便是整個大明宮,本公主說是本公主的奴婢,也不敢有人說半個不字!你一個小小的五品‘女’官,不過芥豆之人,本公主說你是本公主的舊仆,不過是抬舉你。你竟然還敢反駁!來人,給我打——”
鄒充儀在旁邊一直安靜地品茗,神情淡然。直到壽寧公主一個“打”字出口,方微笑著打斷:“公主又來了。去年正月就來這里打了我一個耳光,今年這是又要來一出不成?今年圣人的脾氣和太后的身子都不如去年好,公主可要想明白。”
說著,鄒充儀放下茶碗,抬起頭定定地看向壽寧公主:“何況,我桑九并沒有說錯。公主說大明宮所有的奴婢都可以算得上是公主舊仆。這話似乎有些大了。這全宮的奴婢,第一是圣人的仆從,第二可以算是太后娘娘的舊仆——有一些,在太后移居興慶宮后才進宮服‘侍’的,只怕連太后舊仆都算不得。壽寧長公主您何德何能,敢說滿大明宮的奴婢都是舊仆?這口‘吻’,若當真論起來,只怕唯有先帝和列祖列宗可以使得吧?”
壽寧公主越發大怒起來,雙手撐住長案,微瞇雙眼,冷笑道:“鄒充儀口齒依舊鋒利,尤其是顛倒是非的本領,不減反增啊!你是不是覺得,去年我沒能殺得了你這一院的悖逆,今日就還奈何你不得?”
鄒充儀的神情越發淡然起來,雙手籠到白‘色’錦緞繡淡粉梅‘花’的白狐貍‘毛’大氅的袖子里,靜靜地直視壽寧公主,從容道:“一個人如果堅持想要做成一件事,而且并不管后果,不顧大局,一般來說,是一定能夠成功的。只是,公主殿下,去年之事猶在目前,你當真要一意孤行,并不顧自己的名聲、太后的康健以及你與這座大明宮的緣分么?”
壽寧公主一直視去歲正月在幽隱所經歷的事情為平生一恥,何況后來還被裘太后因此呵斥,并拒見半載。此刻聽鄒充儀平平道來這樣一句話,簡直像是一聲炸雷在耳邊轟響,差點就要跳起來,按捺半天,方冷笑道:“今日我有備而來,就像去歲我能親手打你一個耳光一樣,今日,無論你說什么,我也能殺了你最心愛的下人!”
外頭葉大早已側耳細聽了半天,聽到這里,實在是忍不住了,皺著眉頭在外抱拳,朗聲道:“啟稟娘娘,葉大求見。”
鄒充儀有些意外,往外看了一眼,清聲問道:“何事?”
葉大的身影在‘門’口臺階下出現,欠身叉手,恭恭敬敬地問:“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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