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149章 陳情(1/2)
?趙貴妃忽然變得喜笑嫣然,雖然這種笑容在她鼻尖紅紅、眼皮浮腫的臉上顯得那樣怪異,但,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把這一點點不和諧沖淡了許多。
明宗看著趙貴妃,臉上有些茫然,心里卻更加憐憫。
可憐的‘女’子,她憋壞了。
趙貴妃歡樂地跳著、轉著,口中大聲地說著話:“四郎,你知道么?其實我很會跳舞。但是我家阿爺不讓我跳,他說太會跳舞的妃子會被皇家看輕。可是前些日子我卻聽說了鄒充儀在家時就很會跳舞。那我就放心了啊!她還曾經是皇后呢,不也和我一樣?”
“四郎,我的軟舞跳得特別好。尤其是當年,我剛進王府的時候。那會兒啊,我能一口氣不停地下腰直起十七次,而且臉不紅氣不喘。四郎那時候不是特別喜歡我細軟的腰身么?那都是我跳舞的緣故。”
“我本來很喜歡胡旋。可惜那需要太有力的‘腿’。我怕你不喜歡我的‘腿’太硬,所以后來不敢跳了。不過軟舞的旋轉也很漂亮。我的裙子又一向很大,轉起來特別飄逸好看。四郎,我現在就轉給你看!”
“四郎,我早就想跳舞給你看了。”
“四郎,其實我最擅長的不是禮儀倫理,也不是恭肅端凝,我最擅長的,是跳舞。”
“四郎,我其實從小就討厭講道理。我特別不喜歡講道理。阿爺說,我從小就特別會把道理講成歪理。他那會兒常常氣得想痛打我一頓。可惜我是個‘女’孩兒,他下不去手。”
“可是四郎,德妃溫順,賢妃活潑,我如果也走這兩條路,無論如何是賽不過她們倆的。于是,有人給我出了主意,讓我持禮。為了保住在四郎心中的地位,為了不被賢妃德妃比過去,我‘逼’著自己聽了這個主意。”
“可是四郎,我好后悔。因為后來我發現,德妃的溫順帶著市儈的狡黠,賢妃的活潑其實是潑悍的無理取鬧。如果我一開始就做本真的自己,像在家里一樣率真愛笑,其實四郎是會更喜歡我的罷?”
“但是我假裝了這么多年,真的已經忘了怎么樣真心地大笑了……”
“四郎,我好想把自己全都給你。一切的一切。全都給你。”
“我的眼耳鼻舌,我的心肝脾肺,我的日月朝暮,我的一顰一笑,我的癡傻****,我的家人,我的手足,我的朋友,甚至我的敵人。四郎,我想全都給你。”
“只要我有的,只要你想要的。我沒有一樣是不能給你的。”
“四郎,可是以前我做不到。”
“他們總是‘逼’迫我……”
“‘逼’著我帶上了那個面具……”
趙貴妃在殿中繞著柱子跳舞,在空空的丹陛前旋轉。
長發飛揚,裙裾飄搖。
很美。
真的很美。
明宗意外地發現,趙貴妃也很明媚。
也有沈昭容一樣張揚的笑臉,也有崔修容一樣俏皮的眼‘波’,也有凌婕妤一樣柔軟的腰肢。
難道自己現在寵幸這三個‘女’子,竟然是因為她們或多或少,都有趙貴妃年輕時候的影子?!
不不不!絕不是這樣的!
明宗在心里否認著。
趙貴妃忽然停了下來,軟軟地癱倒在大殿中央,‘玉’‘色’的寢裙隨意地散落在身子四周,柔順,灑然。
可趙貴妃的神‘色’卻怔忡起來,口中的話也變了喃喃低語:“四郎,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來了。四郎,我很害怕戴了面具的自己,我很,討厭戴了面具的自己——我恨戴了面具的自己!”
趙貴妃忽然拔高了聲音,“恨”字說得格外咬牙切齒。
明宗知道她已經瀕臨崩潰,心下更是憐惜萬分,不由走了過去,把趙貴妃的頭臉都緊緊攬到肩窩,雙手一用力,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一邊往后面的寢殿內室走,一邊高聲對外面吩咐:“點安神香來。”
然后又低下頭,柔聲安慰趙貴妃:“芙兒,不要胡思‘亂’想。朕不是傻子,朕都聽明白了。你以后想怎樣就怎樣。過去的就都過去了,咱們誰也別要再提起。今后,你好好陪著朕,咱們過安生日子。”
趙貴妃把臉埋在明宗‘胸’前,低低地哭泣著,用力地點頭:“四郎,奴奴都聽你的,奴奴只聽你一個人的,除了你,奴奴誰的話都不再理會了……四郎,奴奴好累,四郎不要走……”
明宗把已經疲倦到極點、就這樣歪頭睡去的趙貴妃放到‘床’上,聞著清溪悄然燃起的安神香,頭也不回:“照顧好你娘娘,朕明日一早過來陪她用早膳。”
清溪深深地低著頭,輕聲應諾。
等明宗離開,清溪回過身來,看著熟睡中的趙貴妃,微微笑了:“貴妃娘娘,干得好。”
清晨。
賢妃在仙居殿吃早膳的時候聽說了昨晚發生的事。
“喲!趙若芙這是哪兒找了來狗頭軍師來么?她那個死腦筋,怎么會想得到這么妙到巔峰的好法子?這樣一來,圣人那樣念舊的人,必是重新給她無上盛寵啊!我們幾個都是有嫌疑的,唯有她,福王一撤,她就成了最干凈最無辜的那個人了!”
平安在一邊,沉默如昔。
賢妃想了想:“怎么著,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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