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71章 眼線(1/2)
?這一日,橫翠起了個大早,特意來接替‘花’期,讓她去歇息,自己給鄒充儀梳洗,悄悄地回話:“娘娘,昨夜終于‘摸’著了,兩個人的確不是一撥兒。小燕藏信的地兒和小雀不一樣。”
小燕和小雀是兩個粗使小宮‘女’,一個正學(xué)著針黹,一個正學(xué)著首飾。
鄒充儀沉‘吟’片刻,問:“難道學(xué)廚房的那個邴阿舍真的沒有問題?”
橫翠抿著嘴笑,手上卻利索地給鄒充儀端端正正地梳了牡丹頭,惹得鄒充儀一個勁兒從銅鏡里瞪她,橫翠便先解釋這個:“婢子總要練練手,娘娘且忍忍!”頓一頓,才肅然接著上一個話題說:“一開始婢子也覺得那起子小人不可能不在您的吃食上下功夫,可看了這一個多月了,真的沒發(fā)現(xiàn)這小姑娘有什么不對。大約是桑姐姐和‘花’期都老往廚房鉆,她們反而斷了這個心思?”
說著,橫翠又偏從首飾盒的最底下翻出來一個熠熠生輝的七寶挑心給鄒充儀簪上,再配了兩個游龍戲鳳的團簪掩在兩鬢,端詳一下,才道:“娘娘實在不愛步搖,就算了。反正不穿禮服,也沒甚么。”
鄒充儀看了看鏡中的自己,依舊華貴高雅,心里暗暗嘆息,知道橫翠也一樣,盼著回清寧宮,但實在不忍這種時候也打擊她,便只點了一句:“就算禮服,也用不著牡丹髻啊!你下回給我梳雙鬟,或者靈蛇。”
雙鬟都是未嫁的年輕小娘梳,而靈蛇因為嬌俏,做皇后時鄒氏田田一向不敢用。
橫翠心里微微的酸,卻也笑著應(yīng)下,又問:“那兩個小宮‘女’怎么處置?”
鄒充儀不在意地?fù)]手:“能讓你看出來的,都是最明目張膽的。不怕,留著。你喊大家院子里站一站,我有話說。”
眾人在院子里站定。
鄒充儀跪坐在正房堂屋的書案前寫字,待寫完整整一副,安穩(wěn)地放下筆,方轉(zhuǎn)過身來面對眾人,面‘色’淡然,‘唇’角甚至噙了一絲輕松的笑意。
“我這個小院,已是退無可退之地。以我曾為后三年養(yǎng)出的意思,本來容不下任何不忠不孝之人。然,興許你們自進清寧宮,就不是我的人,所以忠于我這件事,我并不奢望。我鄒家為人,自來光風(fēng)霽月。是以我今日說一句話,小院之中皆兄弟,事無不可對人言。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目視橫翠。
橫翠詫異:難道不該是桑九或者‘花’期接下來說話么?
鄒充儀溫和地笑著,微微點頭:就是你。
橫翠便漲得臉粉粉的,煞是可愛。平靜一刻,橫翠昂然站到了臺階上,鄒充儀的右手邊,話說得神秘莫測,聽在鄒充儀耳朵里,怎么那么好笑:“我看到了很多事情。有些是你們想讓我看的,還有些是你們不想讓我看的。既然娘娘這么說了,那么就都沒關(guān)系。你們接著做,我接著看。”
人在做,天在看。
站在鄒充儀左手邊的是‘花’期。
‘花’期的臉‘色’,一點都不比院中幾個小宮‘女’的好看。
四個內(nèi)‘侍’和桑九都注意到了這一點。
桑九忍不住看了四個內(nèi)‘侍’一眼,四個內(nèi)‘侍’也都疑‘惑’地看了看桑九。
她不自在個什么勁兒呢?
這個念頭微微一晃便過去了。四個內(nèi)‘侍’注意到的不是這個,而是,鄒充儀的那句話“小院之中皆兄弟”。
其中的一個跟打頭兒的對了對眼‘色’,往前踏了一步:“娘娘,小人有下情回稟。”
橫翠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怎么,有人要揭發(fā)么?
鄒充儀看出了橫翠的想法,不由一笑,不會是的。
“講。”
那內(nèi)‘侍’叉手躬身:“小人資質(zhì)所限,學(xué)拳腳功夫完全‘摸’不著‘門’。小人之前是木匠,如今還想擺‘弄’那些東西,不知娘娘能否給小人一間屋子,尋些工具來?”
眾人皆是一愣。
‘花’期此時卻一擺手:“其他人沒事,退下吧。”
鄒充儀看了她一眼,不待眾人散盡,先對那內(nèi)‘侍’點頭:“可。”
接著又對桑九道:“你同‘花’期去司寢局問問,她們常管寢具的,怕是有這些。”
然后再轉(zhuǎn)向橫翠:“你去問府里我阿爺要他年輕時的圖紙來。”
再對那內(nèi)‘侍’溫言解釋:“我阿爺現(xiàn)領(lǐng)著軍器監(jiān),年輕時也極愛做木匠活兒,他那里怕還有些稀奇玩意兒,你拿來玩罷。”
那內(nèi)‘侍’臉上頓現(xiàn)匪夷所思之‘色’,愣了片刻,才撩衣單‘腿’跪地:“娘娘厚意,何以克當(dāng)?”
聽他用詞,鄒充儀知道這是在挑明了告訴自己他們四個都是裘太后‘精’心調(diào)教的人,不由一挑眉,淡淡一笑,和煦抬手:“不必如此。讓你們陪我在這里度日,已是辛苦你們了。能有法子大家打發(fā)無聊,怎么都好。”說完,竟不再發(fā)話,揮手令他們也退下了。
四內(nèi)‘侍’對她在這種情況下竟無一言一詞暗示招攬,自是十分詫異,不約而同地抬眼看著桑九。
桑九實在憋不住,撲哧一笑,只好發(fā)話:“讓你們下去呢,沒聽見啊?還真當(dāng)自己是娘娘的兄弟不成?!”
四內(nèi)‘侍’被揶揄得滿臉通紅,連忙低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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