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夕(中)(1/2)
?晚上,明義殿。
德妃迎來了久違的明宗。
但明宗似乎并不是來給她甜蜜的,坐下便‘陰’沉著臉,不肯吃飯,即刻便令人取水。
簡單粗暴的房事結束后,明宗的面部線條才稍稍柔和了一些。
德妃忍著身體的酸痛,服‘侍’明宗洗浴完畢,方才慢慢地給他‘揉’著肩膀后背,柔聲道:“圣人不暢快,嬪妾今日不跟您說瑣事,您睡吧?!?
明宗‘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含‘混’地說:“無妨,若有緊要的,你便說。”
德妃便狀似隨意地問:“嬪妾聽說太后和您都不去面選了,可是真的?若果然如此,嬪妾好命六局經心些,把已經備好的龍鳳物事收回庫里,不然一時‘亂’起來擺上去,沒得讓貴妃姐姐頂缸,再讓人說她故意犯忌諱!”
除了帝后,天下沒有人配用龍鳳。
明宗現在提起貴妃便是一腦‘門’子官司,聞言騰地坐起:“朕下午才說不去,你這么快便聽說了?”
德妃便愕然:“滿宮里都知道了啊!”言罷一副后悔狀,忙低下頭,囁嚅著不敢往下說了。
明宗一伸手攫住德妃的下巴,緊緊捏住,‘逼’她抬起頭來:“喬二,說話!”
德妃疼得眼中淚‘花’兒直打轉:“宮人們都說:貴妃人緣太差,鄒皇后所托非人;說太后又給貴妃吃了閉‘門’羹,圣人還臭罵了貴妃一頓,貴妃氣得又要撂挑子。如今這采選正在節骨眼上,終不成讓賢妃‘挺’著肚子出來主持罷?可見圣人早晚要去哄貴妃的……”
明宗聽到這樣幸災樂禍的聯想,心內更怒,一甩手把德妃摔在‘床’上,跳下地來,口中恨道:“撂挑子?趙氏什么時候做過這樣不識大體的事?挑撥也要有點依據!好好管好你分內的事!賢妃那么刁鉆,竟然還能給你留出空來折騰這些,朕看你才是個能人!”說著,高聲喊進孫德福來,草草穿好外衣,也不管德妃在身后哭泣哀求,轉身離去。
所以他沒看到片刻之后德妃便若無其事地收了淚,伸個懶腰便翻身睡去。
出了明義殿,明宗便切齒道:“魑魅魍魎都出來了!來,咱們去承歡殿!朕倒要看看,還有沒有別的雜耍!”
誰知道一向不省事的賢妃這回卻省事得很,只是靠在明宗肩膀上百般撒嬌要去看采選:“奴奴也要去嘛!那么多漂亮小娘,誰知道能留下幾個,奴奴都想看!”
明宗見她不提貴妃和德妃的恩怨,心里多多少少松了口氣,便寵溺地捏她的臉:“也不見胖,可是吃不好?”
賢妃邊躲邊嚷嚷:“四郎不許轉移話題!奴奴要去看采選,就要去就要去就要去!”
明宗把她硬按到自己懷里,笑著應:“好好好,去去去!阿阮說什么便是什么!”
賢妃聽了,安生地伏在明宗胳膊上,先是甜蜜一笑:“四郎真好!”忽然又變了臉‘色’,泫然‘欲’滴:“四郎以前都不對奴家這樣百依百順的,現今如此這般,必是看在奴這肚子份上,待奴一朝分娩,四郎便不會對奴奴這樣好了!奴奴想讓四郎一直對奴這樣好!”
明宗聽了便大笑起來,親昵地捏著賢妃的鼻子,低聲道:“阿阮,你這就叫恃寵而驕!”
賢妃撲哧一笑,瞬間收了淚,倒在明宗‘腿’上,一張笑臉嫵媚鮮‘艷’,嬌聲嬌氣,卻又囂張霸道:“奴的四郎就愛寵著奴,奴不驕一下,哪里對得起四郎這般天高地厚的君恩?!”
明宗心懷大暢,朗聲大笑,豎起大拇指贊道:“好!這才是朕的愛妃應該有的樣子!愛妃放心,嬌氣驕縱都沒關系,萬事都有朕頂著!”
鄒皇后聽到賢妃刻意讓人泄‘露’出來的這段對話時,正與幾個‘侍’‘女’圍著熏籠做‘女’紅。
橫翠學完那段話,采蘿便驚訝得張大了嘴:“這,這,還能這樣嗎?”
鄒皇后則發起愣來。
丹桂輕輕搖頭,止住了想要開口的橫翠,與‘花’期對視一眼,招呼眾人,輕手輕腳地都退了出去。
鄒皇后陷入沉思。
果然,這三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貴妃看似受了無限的委屈,但該她的一樣沒少。太后和圣人只能給她沒臉,卻不曾剝奪她一絲一毫的權力,她的家族也不曾因此受到一丁點的負面影響。
貴妃把一切擺到臺面上:自己不能生育,太后不喜;自己是貴妃,皇后不睦;自己不再年輕貌美,圣人疏離。
貴妃多么委屈??!被害得不能生育了,還要費心費力替皇后給自己心愛的男人選‘女’子入宮分寵,同時還要被兇巴巴的婆婆嫌棄,被喜新厭舊的丈夫惡言相向;可貴妃自己呢,將所有這一切都吞了下去,大度雍容,毫不存芥蒂地將出‘色’的美人選進宮來,孝敬太后,‘侍’奉皇后,給圣人綿延后嗣。啊,多么偉大的貴妃娘娘!簡直可以給皇后做榜樣了!
德妃就低調得多。
因為太后要給貴妃設置一個對手以保持后宮平衡,所以輕輕巧巧地接過了協理六宮的權柄,還能事事得到太后的親自指點。就這殷勤看護承歡殿的日常功課,倘若鄒皇后真的一直稱病下去,待賢妃順利誕下麟兒,德妃便是大功一件。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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