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賠罪(1/2)
?看著鄒皇后的木然表情,‘花’期心下一慌,哭喊起來:“娘娘!娘娘您別氣壞了身子!都是婢子們不爭氣!”轉臉又硬聲沖賢妃哭道:“賢妃娘娘,大過年的,您就這么急著削我們皇后娘娘的面子么?婢子不是內‘侍’,做不得清寧宮總管,也不曾說自己是總管,這罪名婢子不敢領!何況,婢子的的確確是太后殿下親口特封的清寧宮正四品掌事‘女’官,別說是清寧宮,就是六局二十四司,甚至您的承歡殿,婢子也敢說是宮‘女’們的頭兒!提點皇后娘娘更是婢子份內的事兒,不過是當著您幾位落了我們娘娘的面子,我們娘娘還沒說話,您先給婢子安了罪名,大過年的,您這是究竟想干什么?”
這一番哭訴下來,連消帶打,賢妃的指責和用心被剝得干干凈凈!
德妃看著她,眼中寒光一閃,脫口喝彩道:“好一張剛口!”
鄒皇后驀然間回了神,臉‘色’一厲,霍地起身,兩步跨到‘花’期身邊,伸手便是一掌!“啪”的一聲,直打得‘花’期身子一歪,張嘴便一口血噴在了地上!
“娘娘……”‘花’期顫聲叫道,手捂上了左頰,抬頭看了鄒皇后一眼,目光中又恐懼又屈辱,忙又伏倒在地上,肩背微微打著顫,咬牙低聲道:“婢子知錯,請娘娘息怒!”
鄒皇后站在當地,單手背后,冷冷地看著她,漫聲道:“既然是太后親口特封的你,本宮就請了太后的旨再發落你。”
這話一出,眾人,包括賢妃,都明白過來,今日在‘花’期身上,是做不得文章了!
然后,鄒皇后轉向賢妃,竟然原地矮身低頭,施了一個福禮:“賢妃,本宮御下不嚴,給你賠不是了。”
皇后給賢妃,施禮,賠罪!
主母給小妾,施禮,賠罪!
這石破天驚一般的福禮!
這天塌地陷一般的賠罪!
這是怎么了?!這到底是怎么了?!
竟讓堂堂一國之母屈尊到這樣的地步?!
不僅是跪倒在地的‘花’期和采菲,就連坐在一邊的貴妃、德妃、方婕妤、路婕妤,都瞪圓了雙眼,嚇得張口結舌,呆住了!
唯獨賢妃,三根纖纖‘玉’指托著雪白的下巴頦,兩顆紫葡萄一樣的眼珠骨碌碌一轉,笑嘻嘻地坐著,一動不動,甚至還輕輕晃了晃翹起的蓮足,直等著鄒皇后行完了禮,才答非所問地笑道:“看來,皇后娘娘的消息靈通得很!”
這邊貴妃等人早嚇得忙都站起來,躬身道:“請皇后娘娘歸座!”
貴妃和德妃兩個人更是自覺地一左一右,扶鄒皇后慢慢走回鳳榻去坐下。
貴妃方轉頭向著若無其事的賢妃叱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受皇后娘娘的禮!你有幾個腦袋能頂下這大不敬之罪?快快起身向皇后娘娘道歉——這宮里真是翻天了,尊卑上下一個個都不講了!”
德妃已有消息,低目垂眉看不出表情。只是微微退開,站在了貴妃身后側半步的距離。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賢妃這才笑笑地坐直,伸了右手去彈茶盞玩:“唔,我有身孕了,昨兒才查出來。”
說完,不待眾人或真或假的驚喜呼聲傳開,便懶懶地抬起下巴,眼睛一瞇,口中咄咄‘逼’人地對著鄒皇后問道:“嬪妾現在,很想誠心誠意地請教皇后娘娘,您到底打算怎么懲罰這個,”染著鮮紅鳳仙‘花’汁的指甲,尖尖長長地,指向跪在地上已經驚懼到臉‘色’蒼白的采菲,“當著您的面兒就敢指手畫腳訓斥大唐妃嬪們的‘侍’‘女’——采菲姑娘?!”
鄒皇后卻似乎也沒有聽到這個話,微微欠身看向賢妃的小腹,道:“賢妃,先說正事兒。你這身孕是何人所診?昨夜為何不報?圣人和太后可遣人回稟了?如今在我這清寧宮里,大家不知情,惹你生了這樣一場氣,可有不妥?”
貴妃發現竟然沒人理會自己的話,臉上十分不好看。但鄒皇后一問,心里便轉過彎來:是了,什么都不如這一胎重要,自己還是擺錯了主次。不由暗暗懊惱,忙又緩下臉‘色’,拿出一向的端莊來,也親切地笑問賢妃道:“可說的是呢!你如今覺得怎么樣?”
賢妃自矜地一笑,雙手掩住小腹,眸中止不住的得意,飄向鄒皇后的眼神滿是威脅:“我如今覺得不怎么好,娘娘,您先處置了這個膽大妄為的丫鬟,咱們再說別的!”
鄒皇后皺了皺眉,臉‘色’卻沒有太大變化,道:“怎么這樣小孩子脾氣?真是懷了孕脾‘性’會變……不就是個宮‘女’么,你氣著了,便任打任殺,本宮沒二話。”頓一頓,又耐下心來,語重心長的聲調竟與貴妃有三分神似:“只是如今你有孕在身,圣人這般年紀,雖說必定福澤綿長,子孫滿堂,然畢竟只你腹中這一點骨血,你這暴戾的‘性’子要斂一斂,不然對孩子……”再頓一頓,神氣已經重新雍容起來,“先報了圣人吧,本宮這也要去長慶殿給太后問安,我得親自去告訴太后這個好消息!”
說著,竟又回頭問賢妃:“賢妃是回承歡殿等圣人過去,還是干脆跟我一道去長慶殿望慰太后?”
這連綿一長段話說完,眾人竟都微微有些呆滯。甚至包括‘花’期和采菲。
皇后娘娘這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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