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蛇蝎心腸(2/4)
下來。
顧時歡咬著牙,這種情境下,她根本不可能說出是顧時初撞了自己,那只會被太后認為自己在狡辯,在推卸責任。她心里萬般委屈,卻不得不站出來,承認錯誤,免得讓太后更加生惡。
沈云琛微一挪動身體,擋住了她。
“皇祖母,是孫兒不好,剛剛撞碎了這個青柚瓶子,請皇祖母責罰。”沈云琛一撩袍子,便跪下來請罪。
太后沉著臉,她心里有底,瞧一個戰戰兢兢一個挺身而出的樣子,就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
顧時歡縮在他身后的陰影里,心里一下子百感交集。她想立刻沖上去,將責任全部攬了,但是這樣便等于打了沈云琛的臉,直指他說謊了。若是不說出來,沈云琛便要受罰了。
她略一思索,便也跪了下來,什么理由也不說,只道:“請皇祖母責罰。”
太后的臉拉得老長,心里火冒三丈,又不可能真的為一個瓶子責罰得太過,便冷聲道:“回去給哀家各抄一百遍經書來!”說完便氣得拂袖而去,別說賞賜了,便是留他們吃一頓飯的客氣話都不說了。
片刻后,顧時歡悻悻地跟隨沈云琛出宮。
車輦內,她一聲不發,還在為剛才的悶虧委屈。抄一百遍經書事小,只是她在太后心里的形象怕是救不回來了。顧時初這一招用得真好!顧時歡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她了,她要冒著被發現的風險這么陷害她。
沈云琛本來有些氣,但看到她委屈兮兮的樣子,那氣也漸漸消了一大半,只是仍舊板著臉:“你這做了錯事的人,怎么反倒委屈起來了?”
顧時歡只覺他在責怪她,更加氣悶,閉著嘴不說話。
“一個青柚瓶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個瓶子而已,但是你不知道,皇祖母有一個獨特的癖好,那便是愛瓷器如性命。她最喜歡各色好看的瓷器,賞賜別人的東西也統統都是瓷器。雖然平時皇祖母最是慈眉善目,但是誰若弄壞了她的瓷器,她便會非常生氣。”沈云琛耐著性子給她解釋,“那瓷器既然放在她的妝臺上,那便代表著那瓷器是她的心頭好,你將她的心頭好摔壞了,也不怪皇祖母會生氣。”
顧時歡忍不住頂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我何時說過你是故意的?”沈云琛又被勾起了氣,沉聲道,“我只是希望這次能讓你改掉毛躁,日后做事細致謹慎一些。摔碎瓶子事小,但是你傷了皇祖母的心,因此我才惱你。也虧得皇祖母一向慈愛,便是這樣也只是罰抄經書。你往后再去雍華宮,可千萬別再毛手毛腳了。”
顧時歡嘴硬道:“我替你抄便是。”
沈云琛被氣樂了:“與抄經書并無關系,你到底有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
顧時歡心里早已委屈得冒泡,怕一說話便哭出來,于是干脆撇嘴不語。
這在沈云琛眼里,就成了犯了錯誤還不肯悔改,一時又想到顧時初剛剛的表現,心里不由得將顧時初抬高了,便加重了聲音說道:“你便不能向你大姐學學?她嫁入皇家早,肯定了解那東西是皇祖母的心上寶,方才還主動想替你擔責,既大方知禮,又心地善良。而你呢?我連訓都未曾訓你,只是讓你注意一些舉止,免得以后再犯錯,你卻連這都聽不進去,還故意擺臉色……”
“不要跟我提她!我討厭她!”顧時歡冷著臉回嘴。
沈云琛氣道:“為何不能提?我知道因為名字一事,你跟你大姐心有芥蒂,但是她并無對不起你的地方,相反還對你愛護有加。名字這事的確是你受了委屈,不過在這件事上她根本做不得主,那時她也才三歲而已,你不該怨到她頭上去。”
顧時歡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掉淚了。
她一邊用袖子胡亂地擦眼淚,一邊帶著哭腔道:“對對對,她什么都對,她不曾撞我,就是我自個兒蠢,無緣無故撞碎了那瓶子。”
話音將將落下,便聽到外面驟然沸騰起來。
“咦?”女子心下一喜,立刻將窗子推到最大,略抻著上身往外望去。
便看到一列士兵從慶熙街走過,百姓們夾道歡呼以示歡迎與喜悅,而最亮眼的莫過于打馬走在最前頭的少年郎。
他身穿作戰的鎧甲,墨發如云,頭頂戴了白玉冠,白玉的清潤映照鎧甲的強硬,恰恰中和了書生的秀氣與武將的莽撞,而顯得十分神采飛揚英姿颯爽。
他的模樣也是極好。一雙劍眉,一對鳳目,鼻梁挺直,唇薄面白,帶著少年的銳氣和青年的剛直,都說他是大昱朝最好看的皇子,那真真是不假的,百姓的眼光向來是雪亮雪亮的。
美的事物總是讓人由衷欣賞,女子看得入迷,上身大半兒都抻出窗外了。
“小姐!”秋霜大驚。
女子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都快從窗子中掉下去了,連忙慌里慌張地揮手蹬腳,總算安然地回到窗子里。
那六皇子似乎聽到了這邊的騷.亂,遠遠地投來一瞥,嫩黃的衣服在沉暗的木制窗柩中格外顯眼,他一眼便看到了她。
隨即微微一怔。
女子疑惑地看著怔怔的六皇子,想著這是自己要討好的人物,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在看自己,便揚起一個明麗的笑。
娘親常說,笑容總是最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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