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1/2)
?離開療養院,牧九歌隨便找了家拉面館簡單填飽肚子,等從店里出來走到有16路公交車經過的站臺時,原本晴朗的天空開始轉陰。
搭了順風車到總站,和同事交班后不久,天上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不大,卻綿延不斷。
牧九歌是一名公交車司機,該工作她已經做了四年多,從生手到熟手到優秀司機,工作很辛苦、很枯燥,但她愣是從中做出了樂趣。
在她想來,如果生活沒什么變化,她大概會一直持續這份工作,直到身體不允許。
可是現在她恐怕需要仔細想想將來了,公交車司機的工作能養活自己,但想同時負擔母親的療養院生活顯然不夠。
當初她也是賣了父母的房子才有底氣把母親送進那家療養院。
賣房子的錢看起來不少,可是以每年七八萬的消耗速度來看,也堅持不了多久,這還是沒有用更好的藥、沒有做手術時的基本費用。
她需要更多的錢,但她一不會做生意,二沒有什么能特別賺錢的技能,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刺繡也因為功夫不到家,加上她母親那邊的奇怪家規,暫時也不能當做賺錢的工具。
韓嘉睿倒是跟她說過,愿意負擔她母親的療養費用,但興許是因為她可笑的自尊心吧,她并不愿意把自己的責任轉嫁到男友身上,也許將來結婚了,兩人有了更加深厚的感情和牽絆,韓嘉睿還愿意幫助她,她會很高興,可現在……
牧九歌甩了甩頭,現在想這些也沒用了,她已經和韓嘉睿提出分手,既然分了就干脆利落地分個干凈,藕斷絲連不過傷人再傷己而已。
至于她和韓恬芳的交情……如果能處就處下去,如果不能就再見。
淅淅瀝瀝的小雨逐漸變大,到了晚高峰期時已經變成中雨,公交站臺上擠滿了人。
這個時間段也是司機最辛苦的時候,不但要在宛如龜速、還動不動就幾乎滯留不動的城市道路中注意開車,還要調節乘客的各種問題。
沒有售票員以后,本來只負責開車的司機就不得不擔負起這個責任,可大多數司機都不愿意和乘客直接面對,高峰期時大家本來就火氣大,如果再有點碰碰擦擦,很容易就會吵起來,有時候甚至會演變成全武行。
這不,車子里面都塞不下了,可后面的人還再用力往上擠。
牧九歌只得用車載喇叭不停呼吁車內的人往里走,同時勸告后面的人不要再上車。
可是愿意聽勸的人并不多,這種時候司機只能一邊喊著“關門了”,一邊按下關門鍵。
因為人太多,就有人想要渾水摸魚故意逃票,這已經成為常識性問題,為此公交車司機們每到這時候都會用心盯著上車的人有沒有投幣或刷卡。
如果遇到沒有投幣或刷卡的人,很多司機都會采取不開車的方式,不等逃票的人把車票補上,他們就停在原地不動。
乘客們雖然對此有怨言,但基本都理解,會一起去責怪那個沒有付車錢的人,直到那個人受不了付錢為止。
牧九歌也不會立刻開車,但她不是等逃票的補齊車錢,而是在等乘客站穩。
這是她的開車習慣,雖然她知道搶時間可以讓她多拉幾趟乘客、多賺一點錢,但安全第一這個意識已經深植入她的腦海,所以她寧愿不搶這一兩分鐘,而是等上車的乘客全部坐穩、站穩以后,她才會發動車輛。
她的車上有很多老乘客,這些乘客坐慣她開的車子后,甚至會特意等她的車來再上車。
安然度過高峰期,牧九歌休息了大約半個小時又再次出車,天色越來越晚,雨也下得越來越大。
到了最后一班車時,值班經理特意跟幾名司機打了招呼:“雨大,路上都小心些。”
16路公交車線路非常長,從位于城東的五區到位于城西的三區,幾乎橫穿了大半個鐘山市,不堵車單趟無來回就得開一個半小時。
晚十點過后,熱鬧的城市逐漸變得安寧,路上行人和車輛也變少,但站臺上等末班車的乘客卻不見少,到了市中心時車里的人數甚至跟高峰期并沒有什么區別,不過與高峰期不一樣的是,過了市中心幾個站點后,車里的乘客就只見下不見上。
慢慢的,車里就幾乎沒有站著的乘客了。
“小牧,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一名有座位不坐,趴在發動機上首欄桿上的乘客關心地問她。
牧九歌轉頭看了他一眼,現在正好是紅燈。
說話的人她認識,和她住在同一個小區同一棟樓的隔壁單元,瓦工老張。
老張算是老手藝人,以前搞石雕,后來建筑行業火了,他就給人做瓦工,一做就是近二十年,在本市建筑行當里有相當好的口碑,除了冬天不易動工的那段時間,一年其他日子幾乎都在本市各樓群或建筑工地跑來跑去,他接大工程,也接家庭裝修的小活計,為此經常坐她的車子。
老張人很熱心,在小區里也很有人緣,哪家需要瓦工直接喊他一聲,他晚上回來就會過去給人幫忙弄好,收錢也都是意思意思。
牧九歌剛搬到那個拆遷安置小區時,因為衛生間漏水還請他幫過忙,兩人也就此認識。
紅燈變綠,牧九歌踩換離合器發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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