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砸場子(1/2)
第一聲音節(jié)剛剛發(fā)出,嘴里立刻被塞了什么,才舒展開的劍眉,又緊緊地擰成了團。
餅干?
他本能地咬斷開來,伸出手接下剩余的一半,狐疑地看著周以沫。
周以沫往前站了一步,輕聲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想吃東西,但是人是鐵飯是鋼,更何況這追悼會得做到頭七,你就是不為自己身體考慮,你也得保持體力,照顧咱媽,萬一你再倒下了,咱媽可怎么辦?”
冷眸微微動了動,秦葉不發(fā)一言地嚼碎嘴里的餅干,咽下肚子的時候,喉頭干疼得厲害,好似吃下的不是餅干,而是一把把匕首。
周以沫又道:“你要是實在不想吃東西,就吃壓縮餅干,頂飽。”
說著,她便掏出口袋里的東西,不由分說地拉開秦葉兜,放了進去。
“要是覺得干,就把牛奶喝掉,還有一塊壓縮餅干,吃得下就一塊吃了,吃不下,就過會兒再吃,別餓著。”
秦葉睫毛動了動,將剩余半塊壓縮餅干塞進嘴里,旋即把兜里的牛奶掏出來,插上吸管,淺淺地應(yīng)了聲:“嗯。”
他應(yīng)的是嗯,不是客氣的謝謝。
這令得周以沫心里頭好受了些。
至少在這個時候,秦葉沒有和她客氣。
吸了口牛奶,他又道:“這些天,得你照顧一下……咱媽。”
咱媽這兩個字極具感染力,一瞬間兩人的關(guān)系拉得特別近。
這會兒用上咱媽,兩人的夫妻關(guān)系便更進了一步。
周以沫點頭道:“放心吧。”
秦葉想說謝謝,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改口道:“還有你自己。”
負責(zé)人拿著對講機走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秦少,靈體準(zhǔn)備帶出來了,你們這邊準(zhǔn)備一下,近親先吊唁,九點正式開始追悼會。”
秦葉嗯了聲,一口氣將牛奶喝完。
目光逡巡了番,還沒找到垃圾桶,手中的紙盒突然騰空而起。
只見周以沫拿著紙盒,道:“你先去,我扔了垃圾馬上來。”
秦葉輕輕地點了下頭,轉(zhuǎn)身跟著負責(zé)人離開。
在秦葉親自監(jiān)督下,老爺子的靈體被安放在擔(dān)架上,覆上一層白布,抬到靈堂正中央。
家屬吊唁是沉默的。
秦葉跪在蒲團上,眼睫微垂,狹長的丹鳳眼望著眼前白床單上隆起的人形,默不作聲地?zé)巳悖狭巳齻€躬。
將香插在香爐上,隨后一只小手捏著好些冥紙放在蠟燭前點燃,扔進了銅盆內(nèi)。
他眼未動,接過周以沫遞來的冥紙,一張一張攤開放入銅盆。
紙張燒得很快,伴隨著兩人扔冥紙的動作,銅盆內(nèi)大火迅速躥起,火紅的光芒與靈堂內(nèi)清冷的黑白形成了格外鮮明的對比。
這一束火光躍入眼底,所有人更為沉默了幾分。
秦青林跟陳月玲披著麻,胳膊上別著一朵白花,就站在家屬區(qū)域內(nèi),望著老爺子的靈體失神。
老爺子活著的時候,秦青林對他有諸多的不滿,認為他偏心秦葉甚至偏心陳月玲,一點都不在意他這個兒子。
到這時候,他才明白,老爺子這么做都是因為他。他老人家是想給他留條后路,在他老人家百年之后,他還能有個完整的家。
老爺子可謂是用心良苦,可惜的是,他到現(xiàn)在才明
白過來。懊悔不舍思念一起涌入心頭,他跟個孩子似得哭的死去活來。
所以,本來該他這個兒子做的一切,都由秦葉代勞了。
陳月玲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周以沫也沒讓她動手,就讓她在一旁陪著秦青林。
于浩走到秦葉的身邊,輕聲說了句什么,周以沫聽不清,只看見秦葉輕微地頷首,然后攙扶著自己起身。
她抬眸望了眼墻上的掛鐘,九點整。
兩人相繼走到家屬區(qū)域,站在秦青林跟陳月玲的身旁,各自對應(yīng)一個蒲團,跪坐在上面。
通程無言,整個靈堂,安靜得有一絲詭異。
秦家的親戚很多,先入門的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臉上溝壑累累,但那雙眼卻是精神矍鑠,不難看出年輕時的風(fēng)發(fā)之意。
周以沫不僅暗嘆,原來秦葉的銳利,是秦家一貫的基因。
老人杵著拐杖,不讓任何人攙扶,步伐沉穩(wěn)地跨過門檻,走進靈堂。
身后跟隨的大概是他的子子孫孫,一眾人緊盯著他的步伐,似是擔(dān)憂他隨時會摔倒,時刻做好準(zhǔn)備。
老人走進靈堂,隨著拐杖最后一下落地,沉悶的“咚”聲透過地板,穿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內(nèi)。
他什么也不說,就這么定定地站在靈體前方,盯著那一襲白床單看了很久。
氣氛霎時更為沉默了,身后的子孫大氣不敢出,緊盯著老人,又瞥了眼秦葉。
后者表情寡淡,絲毫沒有被老人的氣場所攝,只是冷冷地跪坐在那,老人不動,他也不動,老人不開口,他也不開口。
局面一度僵持。
殯儀館負責(zé)人二丈摸不著頭腦地看著老人,又看向秦葉,想說什么,話到嘴邊,看見秦葉那張冰冷的臉,又硬生生把問話咽進肚子里。
算了算了,秦家是惹不起的,人家愛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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