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發嗷嗚嗚也有春天(2/2)
起來啊。
“阿爹睡了嗎?”
看到博文過來,駱殊途問。他剛剛給了博文一杯甜夢草煮的水,是為神經高度緊張的格萊準備的,就怕他堅持不住比自己先倒了。
博文點點頭,表情沉重。
“阿爸不用擔心,等阿爹醒了,我就回來了。”駱殊途微笑著安慰他。
“我會陪著菲林的,阿爸。”狄恩平靜地說,“不管發生什么,我都不會讓菲林有事。”
他像是看透了所要面臨的現實,早在伴侶說出接受血祭時就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駱殊途猜想,他不是抱著同生共死的念頭,就是打算以命換命吧。
‘門’口的雷‘蒙’催促了一聲,駱殊途回頭再看了博文一眼,安撫地笑了笑,便和狄恩緊緊十指相扣著走了出去。
血祭需要做很多繁復的準備,為防翼虎族做手腳,儀式的關鍵工作都是黑環狐返祖者包辦的,由翼虎族在旁協助,互相監督著完成了祭臺的最后一步。
不說要進行怎樣的祭祀,光看耗費了許多心力的祭臺,唯能用震撼形容,若是不知情的,便是上去躺一躺也覺得光榮。
古老復雜的獸紋刻印于黑‘色’的石臺上,每一處都不允許任何偏差,尚顯‘精’致不足的粗糙,卻能引起獸人血脈深處的回響,鐫刻著原始的不可磨滅的符號,并非傳統意義上公認的美,而寄寓著獸人虔誠的信仰之力,流淌在銜接了過去未來的紋路中,閃爍著‘迷’人的光澤。
一縷暗云遮住了幾許銀輝,同是完滿的月盤,氣氛卻與成年時迥然相異。
狄恩握著駱殊途的手緊了緊,喉嚨里模糊地發出了猛獸般的嘶吼。
“沒事的。”駱殊途輕輕掙開他的手,淺淺一笑,就像他所答應的那樣,順從地躺上了祭臺。
滿月安然停泊在云后,淡淡的月光投‘射’/到祭臺上,黝/黑的石頭漸漸有了生命力般流動著暗華,無數纏繞的獸紋從一端開始一點點渡上了鮮紅的‘色’彩。
遠遠地看,那輪圓月似乎正垂在祭臺上,大得令人恐懼,照亮了整片祭祀之地。但如果走近了,就會發現可怕的不是月亮,而是詭異的祭臺,躺著的獸人指尖并沒有傷口,卻一滴一滴地流著血,滲進祭臺中,過一段時間獸紋的紅‘色’便增長一點,速度極快,即使只是微小的失血量,累積起來也十分恐怖。
祭祀一旦開始,就不可能中止。看到祭臺變化的部族代表們相繼離去,空曠的祭祀之地只剩下祭臺上的獸人,和祭臺下化為獸態橫臥的翼虎。
“嗷嗚——”無力分擔愛人痛苦的翼虎仰天悲嘯,一雙金‘色’虎目哀傷地凝視著駱殊途,柔軟的尾巴伸上祭臺,小心翼翼地虛搭在他‘腿’上,不敢輕易觸碰。
霜白的月華鋪滿一地,狄恩的姿態儼然如守護獸,固執地守衛著他珍愛之物,此幅情景竟是肅然的圣潔。
{‘騷’年余額590,嘖嘖,你這增增減減的,想掙個1000分得到嘛時候去?}
{你又不給我任務提示,積分很難漲好嗎=_=。}
而且他選擇的路是出‘色’地完成十個世界,沒必要沖著積分去。
{說的有道理,下個世界我考慮一下,畢竟1000分可以兌個好東西,你絕對不能錯過(☆_☆)!}
{……}怎么想他都覺得沒好事!
用過“十全大補丸”,駱殊途表面上凄凄慘慘,內里是毫發未損的,躺在那兒和狄恩對視著,輕聲說:“不痛,我說過沒事的,相信我……”
“嗚呼……”狄恩低吼,爪子焦躁地刨著地,想要撫/慰他,卻又害怕加深了這場磨難,只能牢牢地望著愛人,生怕哪一刻就失去了對方,滿眼卑微的祈求——活下來,這就是他全部的渴望。
他不曾如此想要時間過得快點,再快點,然而寂靜的夜漫長得令人崩潰。月‘色’下的翼虎偶爾發出哭泣般的吼聲,像是難以忍受這樣殘酷的折磨,那從未離開過愛人的眼睛布滿血絲,美麗的皮‘毛’染上了灰撲撲的顏‘色’,狼狽而憔悴——駱殊途絲毫不懷疑,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死去,對方將一頭撞在祭臺上殉情。
不知過了多久,森林上方,白‘蒙’‘蒙’的天際‘露’出了一線亮光。
云層慢慢地暈開淺淡的金‘色’,然后描摹、加深、變‘色’,最后那一瞬間,有個什么猛地跳了出來,一束金‘色’無所畏懼地沖破層層阻滯,直達祭臺之下,恍若轟然迸發,耀耀刺目。
——是日出。
駱殊途向狄恩微微抬起手來:“帶我們回家……”
化為人形的翼虎拉住他的手,顫抖著親‘吻’他不再流血的指尖,眼里落下一滴淚。
這是新生的一刻。
翼虎族里沒有人能忘記,返祖者抱著他心愛的神子,逆著朝陽大步向他們走來,背后是炫目的萬丈光芒。
這也是泯滅的一刻。
洛爾站在吞山蟒身邊,對著再無反抗之力的天狼‘露’出平靜的微笑。他把這一切埋葬在忠實的森林,永遠不會告訴那個人,我為你做過一些,我不愿意你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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