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附加番外:清歌(1/2)
天光微亮,村子里已然忙碌,雞鳴狗吠,閑不住的孩童在道上亂跑,時而有誰喊孩子回家的叫嚷。
田村偏僻,家家戶戶過的都是清貧日子,但民風純樸,鄰里關系和樂,遇見人無不笑臉相迎。
田嬸拎著條臘肉,樂呵呵地朝村西走,路上碰到人就停下嘮幾句。
“哎呦嬸子,這又是去先生那兒啊?你等等,咱家小子也學字呢,給捎點雞蛋去。”
“你快些,一會兒好幾家托我送呢。”田嬸笑容滿面地說,“唷,阿寶還沒去早課啊?”
“先生說今日休息,”蹲在門檻邊的小孩拿石頭在地上寫寫畫畫,聞言回答,“舒大哥病了。”
這可真是……田嬸心中唏噓,上天不長眼,好人不長命啊。
田村算不上好地方,沒人愿意在這定居,幾年前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引起了全村的注意,不光長得和神仙似的,還會教人念書,也不肯收錢。只是其中一個公子身體很虛弱,常常生病,為人極是溫和,最討孩子們喜歡,村里人沒不心疼的。
因為人口流動不多,田村有對郎的習俗,見兩人形影不離,自然就認為是一對,想著以后若是舒公子去了,不知嵐先生會怎樣悲痛,便更是熱心。
視野里漸漸出現簡陋的幾間木屋,田嬸望見院子里喂雞的身影,老遠就喊道:“先生誒!”
她的大嗓門穿透力很強,嵐歌把雞食倒進槽里,轉身等人近了,笑道:“嬸子,不用這么見外。”
“那哪兒行?你可是識字的讀書人!”田嬸提提手里的籃子,“來來,我給你們帶了臘肉,小毛家剛收的菜,阿寶家雞蛋剛下還熱呢……”
她咋咋呼呼一通,四下一看,收斂聲音說:“我這不長記性的!小舒是不是病了?還睡著吧?”
“阿望前幾天受了些風,吃過藥好許多了。”嵐歌沒推辭,接過籃子道,“我剛煮了粥,嬸子喝點再回吧。”
“不用不用,我趕著撒菜種去,要有什么事知會聲!”說著,她也不多留,和來時一樣風風火火地走了。
嵐歌笑了笑,把籃子拎進屋里,卻見床上的人正睜著眼睛看這頭,便擦擦手坐到床邊,問:“怎么醒了?”
“田嬸來了?”舒望精神比昨日好些,被吵醒后也不覺得怎么困倦,只是有點懶洋洋地不大想起來。
“嗯,給我們送來點菜。”嵐歌低頭試他的體溫,鼻息相聞,“倒是退燒了。”
舒望眼里浮起笑意,面上微微泛紅,直勾勾地和他對視著,誰都沒后退,半晌,嵐歌先動了。
唇上溫熱,極盡柔情,顧慮到他的身體而并不深入,偶爾舔/吮,也是小心翼翼。
一吻結束,兩人都有些臉紅,安安靜靜地互相看了半天,舒望才拉拉他的手,道:“我想起來,你去盛粥吧。”
待嵐歌出去,他坐起身,抬手摸摸似有余溫的嘴唇,忍不住笑了。
他不信命,可是如今卻以為,冥冥之中確有定數,便是過去歷經種種苦難波折,方有眼下的安寧。若說世間感情需轟轟烈烈,可亦有一種如他和嵐歌,不及煙火絢爛,也并非那般短暫,只是繁華散盡后一點微光,卻彼此相依相伴,平淡安穩,直至牽絲纏心,再難分離。
回憶幾年前發生的事情,他已經感到恍惚,仿佛那是前世的冤孽糾葛,而從踏入山村開始,已是今生。
“早間風涼,你該多穿點。”嵐歌看他在桌邊坐下,就想去拿件外衣,被舒望攔住后輕輕蹙眉。
他長得好,不若當初便不會成為舒望的收藏之一,美人眉間愁煙輕攏,眼波明滅,很容易叫人心軟。舒望呆呆地看著他,黑如純墨的眼瞳干凈清透,全然不知自己露出了滿心信賴,毫無防備。
嵐歌嘴角上揚,伸手將他的衣領拉緊,無意間瞥見鎖骨處一點快要褪去的淺紅,心頭微動,臉上不禁升起熱意:“不冷就先用飯罷,以后……不會那么莽撞了。”
這次舒望惹了風寒,是他的疏忽,說起緣由確實不該。幾年間,兩人的發展順其自然,水乳/交融是情理之中,但余毒未清,本就得處處著意才對,于床笫上也是一樣,比起紓解欲/望,其實更多的是情到濃處,偏偏前幾日大意,和舒望在外屋親熱了一番,果真就害得人身體不適。
“沒事,”舒望知道他在說什么,耳根一紅,低頭喝粥,忽然又說,“那樣……挺好的。”話一出口,連帶著脖子都紅透了。
一大早的,病還沒好利索,嵐歌搭在腿上的手顫了顫,按下了涌動的念頭,只彎眉一笑。
用完飯,外面日頭高高掛起,嵐歌搬了把躺椅安置在棗樹下,旁邊支個小桌放蜜餞,隨后端了熬好的藥過去。
晨間的陽光明媚,是種清涼的顏色,透過棗樹并不繁茂的枝葉落下,卻帶著淡淡的溫暖。舒望腿上蓋著件外衣,接過藥碗時習慣性地屏住了呼吸。
喝藥喝多了,倒不怕苦,只是不喜歡那股腥澀的氣味,他經驗豐富,當即快速地灌下去,因苦味而略反胃時,嘴里立刻被喂進一枚蜜餞,甘甜的味道很快充盈了口腔,讓他舒服得瞇起眼睛。
“先生,舒大哥!”不遠處傳來小孩響亮的叫聲,舒望側頭看去,田嬸家的大壯正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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