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吃泥(1/2)
嚴初心睜開眼,陳天佑站在她跟前,面容憔悴。她環(huán)顧四周,剛才所見之景都消失了,自己好生站在蓮花峰前,難道她經歷的只是一場夢。
天佑急忙給她披上衣服,她才感覺出寒意。
“初心,你看見什么沒有?沒被幻境所迷惑吧?”
初心把奶奶的反常和吃飯的事說了,隱去和他擁吻的幻象,編造說艾弘時也在場。
“你看見了什么?”初心試圖轉移話題。
他看了她一眼,深沉地說:“我也夢見你了。不過并沒有弘時。”
不知為何,初心耳根發(fā)燙,似是被窺視了秘密一般。
“當時我們也在吃飯?”初心想探問。
天佑露出迷之微笑,說道:“我們倆去逛夜市,你這樣要吃,那樣要買,一直纏著我付錢。但是……
“但是什么?”
他的神情變得嚴肅:“突然你倒在地上,身下流出大攤大攤的血,我摟著你,要打急救
電話怎么也打不通。路人都在指指點點,不肯幫忙,你一直喊冷,我越來越害怕。我想抱你起來的時候,手中的你消失了。我發(fā)了瘋一般四處找,人群退散,我便看到你愣愣地站在我面前,像是看不見我一般。”
這個夢的意思是什么呢?初心搞不明白,見他還深陷于自己的情緒中出不來,安慰道:“別擔心了,夢都是相反的,現(xiàn)在我們不是都好好地出來了么?”
“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你沒覺得我們進石頭時莫名其妙,出來時又過于順利?”
初心細想,確實有些不符合常理的細節(jié),但不想深究。
“現(xiàn)在關鍵的問題是,我們什么都沒帶出來,怎么跟顧客交待?”
“哎,算了,最近總是賠比賺的多,和他直接說吧。”
陳天佑撥了委托者的電話,對方竟很反常地沒有生氣,還說把全額款項打給他們。
初心看了一眼天空,遠遠的,暈出了大片的紅色,太陽就要升起來了。
她以為一切都過去了,但事實證明她還是太天真了。
天佑沒有去初心家,而是直接回的上海,她想問他為什么走得如此匆忙,他似有難言之
隱,不肯直說。
年初六那日,初心和一大幫子朋友在唱k,接到了艾弘時的電話。
“啊?弘時,怎么了?”她特意跑到了門口,仍是被里面的鬼哭狼嚎蓋過了。
“初心,你回來一趟吧。”他的口氣沉重。
說了好幾遍,她算是聽清了,問道:“怎么回事?”
“天佑他,從你家回來后就有些不對勁。”他電話里也描述不清到底有什么問題,只是問她回不回。
翌日,初心坐上回上海的大巴,到了南站后,弘時在出站口接她。
她見只有弘時一人,不禁有些失望。
“天佑呢?她坐進車后忍不住問。
“他這幾天一直躲在屋子里不肯出來。你們之前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情,他有過什么異常的舉動么?”
初心把他們進入蓮花峰前后的事與弘時說了一遍。
“我覺得這單子本身沒頭沒腦的,天佑不過是因為……他停下來,看了一眼初心,接著說:“他是因為可以找機會見你才去的吧?那最后委托人確實給你們打款了么?”
“我不知道呀,天佑沒說什么就急著回來,他沒告訴你么?”
“他已經好多天不和我說話了。”
初心沉默不語,有點擔心陳天佑的情況。
弘時要先去趟別的地方,把她帶到弄堂口便走了。
初心立在紅漆鐵門前,想起自己竟將鑰匙剩在家里,本想叩門,手輕觸銅環(huán)的瞬間,門竟一下就開了。
她拉著箱子往里走,院子里添了好幾盆耐凍的植物,初心有些晃神,這和當時在蓮花峰里的幻境極為相似。然而奇怪的是,這些盆栽
進屋的時候,她的心咚咚跳個不停,幸好,陳天佑不在廚房,夢中的場景并沒有再現(xiàn)。
但是奇怪,這屋子的格局是直通的,一覽無余,看不見他,難道他出門了。
初心走到廚房燒上水,提著箱子往樓上走,房門虛掩著。
她不經意地推開門,有點怔住了。
大白天的,房間窗簾緊閉,只有一小只床頭燈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她的房間很整齊,但有一層灰塵飄起,天佑大概一直沒幫她打掃。
有一個胖胖的身影坐在地板上,埋著頭,不知在干什么,只聽見輕微的吸水聲。初心湊近看,地板上有一些咖啡色的印記,像是濕泥。
“天佑?天佑?”初心大聲喊他,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初心快步走向前,用力拍他的肩膀,那人受驚,轉過身來,果真是陳天佑。但初心被眼前的情形嚇壞了,他兩只手里抓滿了泥巴,嘴里不停嚼著什么,嘴角流出幾行泥水。
她條件反射地往后退,睜大了雙眼質問:“陳天佑!你在干嘛?”
他置若罔聞,繼續(xù)低著頭吃泥,初心沒法子,從衣柜里扯出一條毛巾,跑上前,想要幫他擦干凈手。
哪知天佑突然兩眼冒出紅光,變得極為瘋狂,用力推開她,初心跌坐在地,看他還拼命抓花盆里的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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