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咬了咬唇,并攏雙膝,感受著戰(zhàn)栗的心跳。不一會兒,眼角已驚恐地生出淚來。
    “不會的,不可能,一定是月信。”她自欺欺人地安慰著自己,巡視四周可有異樣。盛夏時分,五更未至天便已大亮,再一會兒恐怕宮婢即將叫起服侍洗漱,在此之前須得有所應(yīng)對。
    若是月信被人發(fā)覺頂多難堪一些,若是便是名節(jié)頓毀,甚至連累家族一同受辱降罪。
    “我不要死,我不要。”以死全節(jié),哪如茍且偷生。若云心亂如麻地抹著眼淚,抓緊時間回憶昨夜至此時的每一個細節(jié)。她不信自己如此倒霉會在全然厥迷的境況下有此噩運。然而實情堪憐,此事如何發(fā)生她竟然迷糊到儼然懵懂。
    究竟于何處教人鉆了空子?她猜想著,將目光轉(zhuǎn)向離床數(shù)尺方桌上的檀香爐。
    檀香有助眠寧神的功效,這幾天有它相伴,若云睡得很安穩(wěn),然而若要出事,恐怕也只有著落在它的身上。可惜,若云嗅了嗅,并沒有感到氣息與前幾日有什么不同。
    “不對。”她自言自語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今天醒得這么早,為什么。”
    雖然盛夏燥熱難當(dāng),然而,這幾天若云睡得像死豬,都是在宮婢的呼喚下方才起身。唯有今晨五更未至便自醒了。
    這明了何事,莫非是壞人密謀已成所以撤換了藏在檀香爐內(nèi)的東西?
    這世上的確有精妙的迷藥,無聲無味害人于無形,令人神魂顛倒,癡癡呆呆,過后懵然不覺。若云想起幼時母親過的“拍花子”佚事,有些相信了。
    如此看來,難道那落紅并非月信,是真的了嗎。
    “不可能。”除了皇太極再無別的男子,此事匪夷所思,然而若是真的便是非死不可,若云又哭了起來,心如亂弦。
    正在害怕,守在門外的宮婢歐格登輕喚:“若云小主,可以起身了。”
    若云急忙抹了抹臉,若無其事地又躺回去。等此人進來,她還在裝睡,雙頰若紅霞。淚痕猶在,尚是新的。
    歐格登奇怪又殷切地接著喚道:“小主,該起身了,您怎么了。”
    若云睜開雙眼,絕望的眸光閃動,她又哭了。然而卻很快掩飾地:“我做了惡夢,歐格登姑姑。”
    “小主勿驚,可要請?zhí)t(yī)。”身為高級的宮女,歐格登已將二十五歲,閱人無數(shù),早已看透若云貪生怕死欺弱怕強的性情,雖然有些厭惡,依然很恭敬。
    “姑姑,不要,我想。”這幾天來一直是歐格登守夜,若要弄清真相,當(dāng)下驗身也可知道,可是若云不敢。
    “小主怎么了。”歐格登疑惑地服侍著,等若云磨蹭地下了床,終于看見床上的一點紅色。歐格登有點尷尬地移開目光,卻是安慰道:“奴才會料理好的,小主不必尷尬,月信之事也屬平常。”
    若云眨了眨眼,強忍眼淚不敢自辯。刺痛仍在繼續(xù),她卻毫無辦法。
    糟糕的是,復(fù)選之期就在今日,屆時海蘭珠與眾妃一同出席,哲哲出于偏愛也帶上了孟古青。若云一想到她們,崩潰的心情也跟著失了控制。
    大庭廣眾,秀女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屏著呼吸,這回隊列與初選不同,站在中央的董佳若云和前排的敏秀相隔數(shù)人。若云很害怕,想要求救的心卻越發(fā)殷切,她情不自禁地數(shù)次抬頭偷看,終于被蘇布達發(fā)現(xiàn)。
    “小主,不可。”蘇布達輕聲提醒,哲哲和四妃在帷簾后安坐,快將升簾。
    眾目睽睽,若云敏感地胡思亂想,神情怪異,惶恐欲死。終于,再過了一會兒,不攻自敗的她暈倒了。
    頓時,周圍響起詫異之聲,哲哲招來蘇布達吩咐:“怎么回事,快抬下去,讓太醫(yī)診視一下。”
    “許是悶熱的緣故。”如此剛好有借口踢董佳若云出圍,蘇布達默契地點頭:“主子放心,奴才自會料理。”
    “你別走,讓卓瑪辦吧。”還要倚靠蘇布達幫忙選秀,哲哲出言阻攔,目光轉(zhuǎn)向了另一邊。
    “是,主子。”卓瑪爽快接了話,立刻辦差。
    暈厥的董佳若云被兩個宮女小心地搭下去了,好奇的秀女們?nèi)滩蛔⊥低?弄出一些聲響。
    事出蹊蹺,站立在哲哲身旁的孟古青機靈地轉(zhuǎn)轉(zhuǎn)眼睛,保持沉默。
    卓瑪跟隨若云回房照料,所幸事情敗露時太醫(yī)還未至。而若云更是將卓瑪當(dāng)成救命稻草般地抓住不放,令旁人撤出房間,才敢偷偷傾訴。
    等到明白她為何如此慌亂,卓瑪有如晴天霹靂般地嚇壞了:“啊,小主您是……”
    “幫幫我,求您了,我不想死。”若云哭得心碎。
    卓瑪深吸一口氣,決定查驗,結(jié)果是毀滅性的。
    “到底怎么樣,您快告訴我。”若云挽住卓瑪?shù)母觳?不停哀求。
    卓瑪陰沉的臉色比剛剛更深了,問了幾個秘密的問題之后輕咳著勸道:“究竟如何,現(xiàn)在還不能,奴才會想辦法,您千萬要保密。”
    接下來自然是從證物入手查明真相,床單和換下的衣衫都在歐格登那里,卓瑪怒氣沖沖地找來時,她已洗凈。
    “你”這下連證物也沒有了,卓瑪氣急敗壞地抬手打了她一巴掌,回首對跟行的宮女道:“先把她關(guān)起來,不許泄露消息。”
    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