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9 第589章 萬古孤獨一杯酒(3/4)
想了想,終是回答了他:“時勢造英雄,英雄造時勢。有時候是人被世界改變,但有時候人也可以改變世界。強者有為有不為,我只是選擇了前者而已。成王敗寇,成了,錯的也是對的;敗了,對的也是錯的。所以問我對或者錯,不如去今后漫漫的時間。一切都會有答案。”
至于旁人,非議便非議吧。
“那、那盤古……”
智林叟又想起大家暗中傳的流言,比如,見愁曾說過要“殺盤古”這樣的話。
他想自己既要為見愁立個傳,這些事總該要了解清楚的吧?
見愁的神情,便變得有些沉默起來:“殺盤古的人,我確能算上半個。祂率人族遷徙此界,護得全族周全,人皆將其視作神明。可祂原本也只是凡人罷了。今者是神明,一念之差便可能是邪魔。今日我雖送祂隕落,焉知他日我不是另一個盤古?”
人都是會變的。
誰也不敢說自己永遠正確。
世間的所有事情潮落潮起,如今她代替了盤古,在輪回之后創立“我”道,將來也一定會有人代替她,在“我”道之外另僻別道。如此循環往復,只要這世間的存在還未毀滅,如此的更迭便永不會停歇。
舊的永遠被新的取代。
曾經的對也會變成如今的錯。
見愁對這些事,實在看得很開,一如在過去的這些年里,她始終只保持著中立的裁決者的姿態,在荒域大戰之后,便再也沒有真正參與過爭端。
智林叟聽了個半懂不懂。
但這一切其實都不重要。
他的心思終于還是重新回到了酒上,眼巴巴望了半天也沒見見愁跟往常一般主動叫他喝酒,他只好觍著臉湊上去:“咳,你今天喝的這酒,聞上去挺香啊!酒杯看上去也很別致!”
看上去,酒就是一般的酒,酒液是深深的墨綠;酒杯也是一般的酒杯,透著點暗暗的紅。
見愁都不用聽智林叟后面的話,只聽他那一聲咳嗽,便知道他要說什么。
換了往常,她早給對方倒上了。
但今日,她卻搖了搖頭,放下已經空了的酒盞,道:“今天這杯酒,你喝不動。”
智林叟頓時氣得瞪眼:“瞎說,老頭兒我酒量得用海水量!沒有我喝不動的!真是,成了大尊之后越發目中無人,我、我好歹當年還在小會時給你排過名呢!”
得,倚老賣老的來了。
見他真要喝,又想自己說了他怕也不信,見愁便手一伸,在虛空里一握,憑空握出只暗紅色的酒盞來。
智林叟連看都沒看清這到底是什么術法。
接著,見愁便已拎了旁邊那壺酒,給他滿上了。
智林叟聞著那酒香,便深深地吸了一口,陶醉不已,真是半分也等不得了,連忙伸了手去端。
“咦?”
一只手探過去端那酒盞,竟端不動。
整只酒盞就跟長在了石臺上一樣!
他頓時看了見愁一眼,一副了然的模樣:“哦,專整老人家是吧?”
智林叟這一回換了兩只手:“我端!”
沒端動。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
他連自己身上的靈力都用上了,憋得原本就很紅的一張臉都要滴出血來,那酒盞依舊紋絲不動!
智林叟生氣了:“嫌我誆了你們崖山太多酒,現在故意不給我喝是不是?你信不信惹急了我,我、我回去就把你瞎寫一通,讓你遺臭萬年!”
見愁渾然沒將這威脅放在眼中,只是垂了眸,將這一盞智林叟無論如何也端不起來的酒盞端了起來,淡淡道:“孤獨釀酒,赤誠為盞……”
非天下之大勇者,不能飲之。
赤誠之盞雖輕,孤獨之酒卻重。
智林叟端不起來,實在太正常了。
她抬手仰頭,已將這杯中酒飲盡。
待酒盞重新放下,鋪滿了月華的眼底,便添上了幾分寂寥。
見愁起身,身形便要沒入夜色之中。
智林叟想起先前聽見的傳聞,望著她背影,脫口便問:“大尊要走去何處?”
見愁頭也不回,灑然道:“不知道。”
智林叟怔了一怔,又忍不住望向石臺,在見愁方才所在位置的對面,還放著滿滿一盞酒呢,他又問:“你走了,那這杯酒怎么辦?”
見愁便答:“留給后來人吧。”
聲音落時,人已在星天外。
如同當時一意向著宇宙最邊緣處去的傅朝生,此刻的見愁,也踏著這璀璨的星河,向未知去。
也許踏出去便是盤古的故國,又也許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也許她能再次見著傅朝生,又也許就此迷失于未知之中。
未知總意味著危險。
但對此刻的見愁來說,一切一切的不確定,都意味著新的可能性,意味著一場無法被她預料的冒險。
崖山的風與月,都留在了身后。
也包括那還鞘頂,崖山劍。
在很久很久的以后,會有無數或平庸或天才的修士在來到崖山時,登臨還鞘頂,試圖端起這一杯酒。
但一如巋然立于還鞘頂上的崖山劍一般。
在極長的一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