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死士梔子(3)(1/2)
冷月無聲。
梔子將房中那具四分五裂的尸體用布包裹起來,背在身后,她右手拖著死在她手下的女孩,一步一步朝后山的洞口走去。
濃烈的血腥味灌入她的鼻尖,她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毫無表情。
走到洞口,她將兩具尸體放在腳邊,用力去推開蓋在洞口的大石塊。
左肩的鮮血因為用力再一次涌出,她像是感受不到痛楚般,機械地推著石頭。
石塊被推開,露出洞口,即使已經(jīng)灑入了厚厚的石灰粉,那掩在洞底的尸臭味仍是鋪天蓋地般襲來。
梔子面無表情地將兩具尸體一一扔入洞中,聽著兩聲沉悶地重物落地的聲音,她木然地站著,看了一眼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便轉(zhuǎn)身將石塊推過來封住了洞口。
夜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像有無數(shù)人在竊竊私語。
東昭谷的死士住在一個單獨的院中,每個死士都有自己的房間。
等在后面的死士將梔子帶入了她的房間中,里面早已備好了熱水和治傷的膏藥,梔子走進去,身后的人也退了出去。
整個房間就剩梔子一人了,她脫下帶血的衣服,緩緩步入浴桶,將自己完全沒如水中。
水中的梔子像一朵盛開的嬌艷的花,血紅順著水四散開來。
突然,她從水中站起來,將頭伸出桶外,開始瘋狂地嘔吐,伴隨著止不住的眼淚,她似是要把胃給吐出來,把五臟六腑中那些骯臟陰暗,全都吐出來。
片刻,梔子走出浴桶,穿上旁邊備好的黑色死士服,拿起旁邊的黑色藥丸,放在舌下。
“死士只有兩個任務(wù),一是殺人,二是自殺。若是在執(zhí)行第一個任務(wù)中被抓,就直接執(zhí)行第二個。否則,你只會成為后山洞中的一員,相信就算是死了,你也不會再想進去。”剛剛那個死士的話,梔子已經(jīng)牢記在心中。
從此任昭非又多了一把殺人的利刃。
很多年后,云耀國百花街春江院中,出現(xiàn)了一個梔子姑娘,貌似仙女入凡塵,能歌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是連續(xù)多次奪得了花魁之稱,云耀國的男子都為能一睹芳容為傲。
看著臺下那些無腦的男人,臺上的梔子心有鄙夷,但面上笑得仍歡。只有指尖流淌的音符,能訴說一二。
偶爾抬頭,竟看見二樓的紫衣男子閉眼聽音,頭隨著她的音律輕輕晃動著,他的表情也隨著音樂在變化。
從此,梔子習慣性地會在表演的時候看向二樓,不知何時,她的內(nèi)心種下了一顆奇怪的種子。
在江上表演那夜,梔子一眼就看見了臺下沖她揮手的紫衣男子,也聽到了他大喊著“選我,選我”,她心中是想選他的,若是能和他在船上品酒賞月,該是挺好的。
可梔子不是梔子啊,她是死士,她只能選人群中另一個紫衣男子,而那個男子的眼睛,從未落在她的身上。
這些都不重要,她的任務(wù)只是要殺了他。
……
桌上燈影幢幢,看著床上面頰緋紅的女子,紀青虞眼中滿是心疼。
拿下覆在她額頭的帕子,在旁邊的涼水中過了一遍,又覆上她發(fā)燙的額頭。
漓安推門進來,“梔子姑娘還沒醒?”
“還沒有,一直高燒不退,漓安師弟,梔子姑娘是怎么了?藥都吃過了,為何還不醒?”紀青虞連聲問道。
漓安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正經(jīng)的紀青虞,“她失血過多,且求生意不強,熬過今晚就沒事了吧,若熬不過,那也是她的命。”
縱使漓安靈力再高,也不能左右人的生死,何況梔子心中已經(jīng)沒有對生的渴望。
聽到漓安的話,紀青虞頹然地坐在凳子上,不過一夜,他就長出了胡渣,再無往日的瀟灑模樣。
“青虞師兄,你為何相信她不是壞人?你已經(jīng)看到了,她是東昭谷的死士,而且她對大師兄下過毒。”漓安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紀青虞的目光都在床上的人身上,他緩緩說道,“漓安師弟,說來可笑,我和梔子姑娘在此之前并未說過話,我只是她眾多追隨者之一,或許她根本就不認識我,只是我私下以為,我和她之間有某種默契,因為音樂。”
“音樂?”
看著漓安滿臉不解,紀青虞點了點頭,“是的,音樂。我無心武學(xué),但我喜好絲竹之音,第一次聽見梔子姑娘的琴音,我就被吸引住了,她的琴音和她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琴音中有訴不盡的委屈、惆悵、絕望,還有對世人的嘲諷。”
紀青虞想起舞臺上那張淺笑的臉,低眉頷首,確實似梔子花一般散發(fā)著淡淡的幽香,“如果說她的外表是潔白無暇的梔子花,那她的琴音就是怒放的帶刺玫瑰,但我覺得,后者和她更為符合吧。”
漓安微微嘆了口氣,“喜好音律的你,被逼著學(xué)武,你用漫不經(jīng)心和吊兒郎當表達著心中的不滿,所以才會在梔子姑娘的音樂中與她產(chǎn)生共情之感,因為你們心中所想和表現(xiàn)出來的都不一樣。”
今夜的紀青虞讓漓安很是意外,她看著床上眉頭緊皺,似陷入夢魘之中的梔子姑娘,“不管你經(jīng)歷過什么,但世間并不是沒有懂你的人,畢竟知音難尋,知己難求。”
看著紀青虞的神情,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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