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習慣才自然(1/4)
這是一段只有我和妍子的時光。在這個家里,白天,我到廠里看進度,妍子好像在試驗性地適應家庭主婦的角色。晚上,她是一把好手,僅每天更換的香水,就讓我充滿想象的空間。她的手段極多,從衣著燈光到場景設置,我覺得,生活就是舞臺,我們是男女一號,自嗨自樂地演出我們的多幕劇。樂不思蜀,是不是這個意思?
在與協作廠的接觸中,在參加溫州本地老板的聚會中,我也漸漸融入了這個群體,大家也仿佛認可了我在這個家族企業接班人的地位。
接觸多了,難免聽到許多故事,尤其是商海沉浮、人生起伏。原來,我覺得自己的故事非常特殊,聽了這么多故事后,才知道,我只不過是這些特殊故事的其中一個,沒有必要耿耿于懷。
我并不是一個特殊的人,沒必要特殊地對待自己。這是我的新結論。
我開始變得習慣,并且在有錢人的生活中,變得自然。古人講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由奢入儉我沒經歷過,但由儉入奢,確實很容易。
但我知道,我也需要控制節奏。從他們的故事中,我聽到許多老板的故事中,總結垮掉的經驗,都是不注意節奏造成的。
精選其中,記錄下來,可以取名為《老板的幾種死法》,以警示自己。
某甲:少年貧困,父亡母病,為養家學手藝,做得一手好木工。后來改做裝修,漸漸發了大財,投資某期貨,一賭大勝,開辦家俱城,溫州杭州都有。母在時,以奉送母親為主,也算孝子。母亡后,生活漸漸隨便。其生意高峰時,每月商場租金收入都可達二三百萬。與發妻離婚,再也不娶,說是為了自由。當時朋友都勸他,不要跟老婆離婚,他聽不進去。給了老婆二千萬、幾個門面,就完全自由了。女人天天換,本來也只用些小錢。后來聽說與三個女人要周世界,誰知游到了澳門就走不動了,短短幾個月,輸得一干二凈。反倒欠了一屁股債,回來再找原來老婆,原來老婆把二千萬給他,他又想翻本,結果又搭進去了,再也沒臉回來。已經有幾年沒聽到他的音訊了,聽說,其中一個女人早就被澳門賭場收買,故意害了他。其實,這也不能怪女人,只怪他自己有賭性。財從賭來,還從賭去。
某乙:自小浪蕩,性格不羈。父母無法管教,流落社會自生自滅。有江湖老大收留,看小子機敏,看臺球廳為生。后來在四川訪得一鹵菜配方,離職單干,從開夜市小吃起家,居然菜品名聲大振,有酒店,有分店,日營業額有數十萬之巨,紅極一時。此人江湖義氣在口、頗有英雄老大情結,愛為朋友出頭,也算是一時人物。但江湖朋友良莠不分,有人勾引其吸毒,染上毒癮,不過幾年,家財敗光,酒店轉手,多次被公安抓去強制戒毒,出來后無法斷根。最后,因注射毒品過多而斃。成于江湖,死于江湖。
某丙:自小聰慧勤懇,其父母家族,在當地名聲頗好。高中畢業,按溫州習慣,村人集資,外出做生意。后買得山西某地煤礦,發了大財,村人紅利頗豐,一時交口稱贊。后來山西煤礦整頓,迅速脫手,留得巨額現金。尋找投資機會,恰遇股市行情。聽某高人炒股,身邊盡是高人,于是全力投入,成立私驀基金。不料股市崩盤,血本無歸,虧掉鄉人本金,其父母羞于見人,終日郁郁,幾年內先后歸西。而某丙尋找那群高人,企圖再來翻本,可村人再不投資,他也沒有本金。更何況,所謂高人團隊,早已散失,某丙賣掉自家余產,以一小超市維生。起之于信任,終失去信任。
某丁:其兄為銀行干部,借貸方便。某丁借貸百萬,倒騰鋼材。適逢中國大搞基建,鋼材一天一價,只要有貨,坐地穩賺。最開始在浙江搞,后來主要在上海。與某國有鋼企領導很鐵,總不缺貨,以至于市場都認可他的實力。某次遇到特大訂單,以為可以一飛沖天,不顧風險,預先簽訂協議。當時行情,要到鋼廠拿貨,必須提前一個月交預付款。此訂單巨大,貸款有限,主要靠高息民間借貸補齊。誰知,那位國企領導在政治斗爭中垮臺,人被捉走。他也受牽連,以行賄嫌疑,在檢察院刑事拘留半年,雖然最終多方努力,本人出來。但合同違約賠款,民間借貸利息支出,多年所賺,幾乎消失。所謂得之于公權、失之于公權。
以上所錄,不到所聽聞傳奇之十一,引為典型,故特記之。
一老者,溫州商人中起家最早,至今生意不衰,眾所推崇。一日酒會,眾請老者訓話,求問生意長久之訣,此翁言:諸位成家手段各異,不便總結。但敗家之事,在于警惕五事:吃喝嫖賭抽。最為要緊是最后兩項,若賭性不改、染上毒品,不僅敗家必然,更易死于非命。
眾人稱善。
我邊聽邊想,如果要我得出結論,估計是另一種說法:不違王法,約束自身。這樣顯得高大上,但不知道合不合一些土豪的口味。
從人性上講,中國人的幸福感是與別人比較產生的。但這里也分貧賤和富貴之分。貧賤之人要取得幸福感,多用“退步法”,總是與比自己更窮的比,可以安慰自己:我總比他強多了,我現在總比過去強多了。精神一勝利,內心覺幸福。富貴之人不適合此法,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比自己差,天天使用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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