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晚上好(2/3)
劑拼接,也只能淡化,絕無可能消除。
這也導致了一個真相,他絕不是忘懷了芥蒂,而是大可能接受了芥蒂。情感上的傷疤固然難以消除,但卻可以選擇接受。成熟的讓她有些。
無法言語的話說不出口,在心中想一下也覺得可恥。
真好啊。她想。但不免有些遺憾。
但大抵按照她的性格卻覺得這種遺憾不無美麗。這個世界的規律就是這樣的,失去過的永遠才是最好的。
而遺憾也只是遺憾,她覺得遺憾很美,其實真正美的,不過是無數次夜里構想的,那些倘若沒有遺憾的那些假象。蒲公英開滿的河邊路上的同行,紙口袋中99朵的玫瑰。
懷中的男孩在外套遮掩下的手指輕輕地抽動了一下,垂落的指甲劃過金屬的座椅發出了細微的嘶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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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點站,西直門站到了,請您攜帶好隨身物品準備下車,感謝您選擇BJ地鐵出行,歡迎再次乘坐13號地鐵列車,再見。】
地鐵駛入了終點站西直門的地上站臺,車內本就不多的乘客開始陸陸續續地下車了,人們安靜地從右側的車門涌出車廂進入地鐵站,在腳步聲和摩肩接踵的細碎嘈雜中,車廂很快就寂靜了下來。
陳雯雯沒有起身,而是感受到了一股冷,秋天的夜晚本就該是凄冷的,但她此刻感受到的冷卻絕非是體感上的溫度,而是一種從視覺到聽覺,乃至那不知是否存在的,被定義的靈魂上的冷。
她漸漸地抬起頭,視線隨著冷白的車燈從列車的前面一路落到末端,車廂內每一扇車窗都折射著冷光呈現出清冷的白色。她看見就近的金屬扶手上因為溫度留下的手印漸漸地消融,順著往前,那些金屬的扶桿屹立著,與倚靠墻壁的相同制式的座椅并排著重復又重復。直到透過車廂之間的隔門玻璃,向另一節車廂內見到的依舊是重復的光景。宛如一條沒有盡頭的長廊,白燈照在長廊的油漆壁上折射出蔚藍、空間中染上的靜謐的藍色和冰冷的白色在間隙中又藏垢著黑色的陰影。
重復,重復,顏色和空間的重復,帶來了空曠和無限延伸的錯感。
一扇扇地鐵車窗上全是折射的白光,看不見外面熟悉的西直門站臺,換氣系統的風扇聲在頭頂地鐵列車內部不斷作響,于是視線唯獨只有向車廂的前頭投去,但所見的還是只有藍白的冷光,以及無休止的重復。死寂。
陳雯雯不知道的是,在卡塞爾學院的課堂中教習著學員一個知識,叫做“Liminal(閾限)”,該詞源自拉丁文“limen”,指“有間歇性的或者模棱兩可的狀態”,意思是物理概念上的邊界。
閾限多發于空間的狀態,閾限的出現往往會給所處在環境中的人帶來一種不安和詭異感,而這種詭異感解構之后的原理是,閾限空間的本質,即一種狀態轉變為另一種狀態的中間態。
往往前者的狀態是人們所熟知的真實,而后一種狀態卻是未知。
閾限空間的含義則是清楚的被卡塞爾學院煉金系的弗雷曼教授定義為“起點與目的地之間的過渡空間”,并且提醒所有正在上他的課的學員們,一旦在現實中與龍族相關的環境里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與之所描述的“閾限空間”相符合,請馬上逃離,如果無法逃離,那便請做好戰斗的準備吧。
一只手在前端車廂臨靠隔門的擋板后伸了出來,輕輕地握住了近在咫尺的扶桿,陳雯雯在這一刻在意識到了車廂里還有人,終點站的到達并沒有下完所有的乘客,也有人如他們一樣靜靜地坐在列車內等待著。
她的視線不可避免地落向了那只手的主人,那只扶住扶桿的手纖細而筆直,從而可以斷定出對方的身高一定不算太高,手指和皮膚的保養卻是能讓任何一個女人都羨慕,白嫩得像是一個才出生的孩子,在地鐵車廂的冷光照耀下,陳雯雯想起的卻是停尸間的死人。
于是,合情合理的,她的確看見了一個死人,一個她認為的,早該死在了司法的審判,律法的子彈下的死人。
一身純白西裝的嬌小女人坐在13號線終點站列車的車廂內,她坐得很隨意,背部完全倚靠在金屬的座椅上,右手握著身邊的扶桿,面無表情的臉閉著眼睛輕輕低垂著頭,就像是勞累了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人。
陳雯雯一直盯著那個女人的臉,她的回憶中那些噩夢的場景開始涌了上來,那令人窒息的黑色泡沫不斷地翻騰炸裂,那種極度的情緒反覆使得心率不可避免地飆升。心臟的過速,帶來的是一種強烈的嘔吐感,讓她的精神出現恍惚,冷白幽藍的光中,繁復的空間里,她開始分不清這一切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發生的現實。
paco。
陳雯雯是記得的,這個女人的名字。
嬌小的女人垂首等待著,沒人知道她在等待什么,是等待列車的重啟折返,還是等待新的乘客上車。亦或是兩者都有。
刺耳的警報聲沒有任何征兆地在地鐵列車上響起,單調又響亮的警報回蕩在所有車廂里,提醒著車內的人既定的狀態開始向新的狀態完成過渡。
陳雯雯抬頭看向不遠處的車門,在車門頂端紅色的燈不斷閃縮,那是開門的提升燈,這些警報也是到站時開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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