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亞當(1/2)
小女孩走到了木屋前的雪地停下了,因為獵人木屋的門被推開了,里面走出了一個男人,淡金的頭發,皮膚如雪一樣白,穿著一身熊皮襖子,黑色的手套上抓著一本硬殼的日記本。
他呼出了口冷氣,裹了裹圍巾,看著空蕩蕩雪地上站著的女孩微微頷首,微笑,“你回來了。”
小女孩看著他的眼睛,那是一雙深褐色的瞳眸,和印象中的美國人大流的瞳色相當,和普通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第一次小女孩見到他的時候是在暴風雪前夕的鐵軌上,那個好心的美國人,頂著風雪跟上來問問她們需不需要幫助,不由分說地就要將襖子批在她的身上,關心切意不似作假。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小女孩是知道的,尤其是一個普通陌生人的愛。
亞當(Adam),這個美國人是有問題的。
無論是克格勃中校,還是小女孩,亦或是女獵人他們的心中都是清楚這件事的。
一場暴風雪將素未相識的人們聚集到一個破舊的木屋內,這里面固然有處心積慮也勢必有著真正的巧合偶然。
就像是維卡和杜莎這一對兄妹,他們就是典型的偶然,欲望的驅使讓他們趟了這攤渾水把命丟在了。
所以美國人也可以真的是一個意外,一個被暴風雪趕到這片區域唯一的庇護所里的巧合。
按照邏輯推理來說,當一個真正巧合的例子出現時,第二個巧合的合理性將會無限地上升,所以美國人亞當出現的合情合理。
然而這都不是所有人都沒有真正重視,乃至于對亞當動手的理由。
亞當能活到現在真正的理由只有一個。
他是一個普通人。
徹頭徹尾的普通人。
沒有經過軍事訓練的氣息,也沒有系統鍛煉過的痕跡,作為和小女孩、安德烈中校那樣的異常‘血統’自然也是沒有的。
是的,小女孩確定這個男人是沒有血統的,他就是一個普通人。
亞當在對自己的背景介紹上真的沒有說話,他真的是一個旅行到西伯利亞的游客,因為他甚至掏出了他去過世界各地的護照,以及蘇聯各地的風景明信片。
他對自己在蘇聯游覽時遇到的各種趣事侃侃而談,對任何情況時的過激反應也恰當好處。
亞當這個個體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極為真實的,同時也是毫無威脅的,因為他的的確確在個體上就是一個沒有經受過訓練的普通人。
如果給他一把獵槍,說不定崇尚槍支教育的美國文化可以使他多少有些戰斗力和威脅,但很可惜現在唯一的一把獵槍都已經深藏在叢林中了。
但盡管如此,亞當還是存在著問題的,只是所有人都沒有將之挖掘出來。
否則他現在也不會站在小女孩的面前,以勝利者的姿態。
“我以為安德烈中校多少會給你帶來一些麻煩。”
亞當雪白臉頰兩側的皮草絨毛被針葉林內忽然刮起的風吹得拂動,他看著那衣著破爛單薄的小女孩語氣很溫柔,“他追查了我很久,就連我也沒有真正地殺死過他,然而你卻做到了。”
小女孩仰頭望著亞當輕聲細語地說,“你認識他。”
“我當然認識他。”亞當似乎并不急著做什么,反而坐在了木屋的階梯前,看著雪地中央的女孩,天空降起了飄零的小雪,積在了她薄薄的肩頭。
“安德烈中校是一個很熱愛國家的好人,他是克格勃的王牌特工,也是我近十幾年來遇到的唯一一只可以稱得上‘難纏’的獵犬。”
“但也僅僅只是難纏。”亞當說,“我想真正地殺死他其實并不困難,在42號地堡下第一次見面,我大概就知道了他的‘言靈’的效果。如果我想要殺死他的話我起碼有三種辦法簡單地讓他去死。”
“但最后我想了想,還是沒有這個必要。”亞當望著女孩頭頂落下的小雪,“他是個優秀的獵犬,但無論再優秀,闊別多年遇見生他養他的人時也總會露出破綻,一旦如此,他就不再是麻煩了。”
從窗戶可以見到獵人木屋內的床榻上老人的身影,那位老獵人和安德烈是父子關系,這件事鮮少有人知道,甚至是克格勃內的情報科都沒有這條記錄,因為在當初安德烈投身入祖國的秘密警察事業時他的一切過往都被沉入冰雪中了。
“他是只優秀的獵犬,能一直追尋著我的腳步找到維爾霍揚斯克,既然如此,這只獵犬就該充分發揮出他的作用——畢竟從根本的目的上來說我們其實并不沖突的,都想在那場席卷整個海港的‘黑天鵝港大爆炸’中尋找到赫爾佐格博士的遺產。”
亞當的視線定定地落在小女孩身上,“不得不說你表現得很出色,就該是我想象中那樣出色。”
“你認識博士。”小女孩唯獨對‘赫爾佐格’這個名字有反應。
“是‘我們’認識博士。”亞當靜靜地看著那小女孩,她站在雪地里就像一棵削松樹,積雪落在她的枝丫上帶上一片又一片皚皚的白,在她的眉目之間結出了松果似的長長的霜。
“你們是誰。”
“所羅門圣殿會,一個受到‘神明’啟示、召集的軍團。”
“你們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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