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蟬鳴(1/3)
“楚子航...”女孩的聲音在他的身后響起。
誰在叫他?
“楚子航...?”聲音有些微弱,不大真切,理著耳畔很遠、很遠,像柳絮一樣飄揚不定。
很熟悉的聲音,可為什么他怎么也想不起來與之聯系的面孔。
“楚子航...!”她有些生氣了,卻又不潑跳,更多的只是有些埋怨。
我就在這里,他想。
“楚子...”
忽如其來的刺耳蟬鳴聲打斷了一切,黑色的昆蟲振翅嘹亮地嘶叫著,像是聲嘶力竭地在啼哭,幾十只蟬一起鳴叫起來,啼哭聲如風似雨的潮浪淹沒了所有的東西。
楚子航抬起的右手停頓住了,簽字筆的筆尖上黑墨凝成微小的原點,陽光透過塑料透明的筆桿如萬花筒一般將暈散的光斑照在木桌上的參考書目上。
老房子的推式木窗外,那株宛如遮天蔽日的梧桐樹蔭里,蟬玩命地叫,翻過紅瓦磚墻的那頭是夏日掛著烈陽的瓷青天空。
陽光透過白色的t恤勾勒出了男孩勻稱的身體線條,汗水從側臉匯聚到下顎凝成筆墨般的水珠,微涼的風貼著院子里梧桐樹的樹根溜進屋子里,吹動那滴汗珠墜落而下滴在了參考書目上模糊了黑色的字跡。
記憶如強風吹拂,大片的野馬踏過草原轟隆而來,又如烈日中的冰水順著喉頭浸滿了整個大腦,嗡嗡響的耳邊只能聽見蟬鳴,楚子航眼前的畫面從失真的模糊一直聚焦到窗外那夏日淡褐色的梧桐樹葉上...
“你叫我?”楚子航開口說。
他的聲音在空蕩的老屋子內回蕩,有那么一瞬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問誰,畢竟在他的記憶中從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
“沒有啊。”可真的有人回答他了。
那是一個女孩的聲音,很年輕,聲線讓人想起窗戶上掛著的銀質風鈴。
聲音就在楚子航的身后響起,很近,這意味著他們處在同一片空間,同一個屋子里。
楚子航回頭去看,他是坐在椅子上的,所以右手輕輕扶住了椅背扭身,白t恤被壓在了汗津津的軀干上透出了些健康的肉色,他的視線也隨之落到了屋內的中心。
在那里真的有一個女孩,穿著黑色的緊身練功服,她坐在瑜伽毯上做前手翻的慢步拆解動作,腳尖點著地右手觸碰地面支撐著身體翻轉,黑色的練功服被繃得緊貼小腹與腰線。窗外的陽光將她的剪影映在墻壁上,她的脖子修長,腿也修長,每一根曲線都寫著青春美好,干干凈凈的,讓人想起踏水的黑色天鵝。
微風吹過她的脖頸撩起了幾根發絲,下面是晶瑩濕潤的汗水,肌膚嬌嫩如嬰兒藏在黑色的緊身服下就像泥土埋著尚未孕育完全的春芽。
她一直都在那里,無聲地舞蹈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直到桌前的楚子航開口問她。
楚子航怔怔地看著這個女孩,許久,直到女孩一整個動作都昨晚了,高挑地站立在瑜伽毯上,馬尾垂落在背后側著頭奇怪地看著這個男孩問,“怎么了...?”
“不...沒什么。”楚子航意識到一直盯著流汗的女孩看不是一件禮貌的事情,于是回過了頭重新將視線放在了桌上,一本本參考書目堆疊在一起,高中人教的字樣貼在書脊上清晰入眼,他低頭看著自己那身早已不知洗了多少遍的白t恤,下面藏著的是男孩青澀健康的強壯身體。
“能過來幫我一下嗎?”女孩說。
楚子航起身看去,女孩正在瑜伽毯上做壓腿的動作,兩只修長的腿呈一條直線,沒有贅肉的大腿肌肉被練功服勒出了山丘的弧度,但胯部距離地面總差那么一些距離做不到完美。
“壓腿?”楚子航并不陌生這個練習。
“下周學校的啦啦隊要進行決賽,作為隊長的我怎么也不能比隊員懈怠!”女孩貼在地上握緊拳頭揮舞著。
楚子航走到女孩身后輕輕按住她的腰,心說你的隊員現在大概都在cbd區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挑選時髦的涼鞋和包包,大概就只有你一個人那么較真窩在家里練習體操了。
“馬上要暑假了,你們校隊不也馬上要打城市賽了嗎?需要我們啦啦隊給你們助威嗎?”女孩側著頭看著楚子航的身影問。
“城市賽?”
“難道不是嗎?”她問,“這段時間學校里喜歡籃球的男生都興奮得不行,大家都很看好你們校隊,認為你們是仕蘭走出校門的唯一臉面...畢竟在體育方面上我們就只有籃球可以跟其他學校比一比了。”
楚子航依稀記得好像有這回事,但那些記憶盤旋在腦海中時而轟鳴如馬踏,時而又如風翻越山丘藏在了草原的背坡后面,耳邊只有窗外的蟬鳴一直在響,響不完的響,有些擾人。
“現在是什么時候?我們在做什么?”他情不自禁地問。
“星期天下午一點半,我們才在外面的面館吃過蘭州拉面,我吐槽牛肉薄得可以透光不夠吃,你讓老板給我多加了十塊錢的牛肉,而現在你在給我壓腿...你是中暑了嗎?”女孩停止了壓腿一個利落的旋身面對著楚子航盤坐仰望著這個男孩,脖頸臉頰上折射光線的汗珠也明亮不過那雙黑色的眼眸。
“我是問具體時間。”楚子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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