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舐犢情深?(2/2)
來當真熨帖。
章惇“呵呵”幾聲:“子宣倒開通。”
曾布一臉誠摯:“為人父母難道不應該都是這么想的?譬如為官,想的也是蒼生百姓能過得太平些,而不是旁的。”
掃了一眼門外匆匆而過的內侍,又對章惇道:“子厚去用膳吧,我看見郝先生剛捧著食盤過去。烤羊眼睛和這粥一樣,要趁熱吃。”
“子宣不去?”
“有兒子陪著,自是就在這里吃。”
……
畢竟已臨冬至,天上來的雪片,都是大團大團的。
卻又輕盈勝羽,仿如柳絮楊花。
曾府的馬車,轱轆咿呀咿呀,在積雪的街道上軋出兩道深轍。
曾布望了一眼窗外雪景,問兒子:“四郎,你母親是詞家高手,她寫過春夏秋,卻從未寫過冬雪,你道為何?”
曾緯搖頭。
曾布道:“因為蘇子瞻蘇學士,寫過一首《菩薩蠻,回文冬閨怨》。雪花飛暖融香頰。頰香融暖飛花雪。欺雪任單衣。衣單任雪欺。別時梅子結。結子梅時別。歸不恨開遲。遲開恨不歸。”
曾緯聽父親緩緩念了,又在口中喃喃細品,這回文詞果然有趣。
曾布道:“你母親說,她自負擅寫閨怨詞,不想蘇學士這般詞風遠闊豪邁的詞家,寫閨怨詞竟也如此出神入化,用回文之法寫的冬雪,令人感慨,余詞皆廢。”
曾緯不語。
曾布輕喟:“其實在我眼中,你母親的詞力,當然能匹敵蘇學士,年輕時詞風亦是瀟灑如江海。只是,她后來寫的多為閨怨詞,我想起來,就揪心。都怪我。”
曾緯依然沉默。
曾布又道:“四郎,你母親最疼你。她很早就說與我聽,望我在姻緣之事上,莫再給你一條大郎的老路。”
曾緯覺得自己的心嗵嗵嗵地猛跳起來。
“你若喜歡姚家娘子,以六禮迎她進門,也不是不可以。”
果然,父親知曉他的心意。定是洪水后就清楚,今日才提及,曾緯倒也不太驚訝,父親始終是這樣的性子。
但曾緯驚喜的是,父親說的是“六禮”。
真的可以娶姚歡做嫡妻?
曾布盯著兒子:“宦場聯姻,師徒之間忌諱不大,譬如蘇學士替兒子求娶恩師歐陽家的小娘子,官家若問起,沒什么說不清楚的。但你阿父我,沒有恩師家的小娘子可看中來做兒媳,給你娶個平民女子,總比與蔡卞他們聯姻,更叫向太后和官家放心些,你說呢?”
太有道理了。
父親大智慧。
曾緯高興得簡直屁股都要離了坐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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