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不，祝教授。我有一件事情，必須告訴您。”
    趙月涵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猶豫，但迅速被果斷的神情所代替了。
    “其實……神諭計劃的適配者已經找到了……在十幾年前就找到了。”
    祝萬生突然感覺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似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你說什么！？”祝萬生突然大聲叫了起來，當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忙用手擋住了因驚訝而大張的嘴巴。
    ——趙月涵……這個女人也是神諭計劃的關鍵人物，負責的是北京每年新生兒的基因序列測定。難道……
    似乎是讀出了祝萬生的心思，趙月涵肯定般的點了點頭。
    “是的，神諭計劃的適配者……是我的兒子。當初他的基因序列測定是我親自完成的，在發現了這件事后，我……我擅自把偽造的基因信息錄入了數據庫。”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祝萬生的手因為興奮而顫抖著，“錄入工作不是一出生就進行的，而是隨著戶口一起登記的。這段時間差足夠讓你親自操作，原來如此。”
    “老……老師？”趙月涵看到了祝萬生臉上詭異的笑容，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啊啊啊，對不起，不要在意我。你的兒子，我記得叫莊賢吧？真是個好孩子啊！”祝萬生伸開雙臂，像是在跳舞一樣。
    “老師，您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我很好，很好。謝謝你告訴了我這件事，這樣我們就能掌握主動權了！”
    “老師，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相信你。我們都覺得這個項目不合理，所以，請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可以嗎？你可以繼續你自己的研究，我也會盡力幫助你，不要再管神諭計劃了行嗎？”
    趙月涵的語氣中透露著懇求。
    “是啊！極不合理！命運不也是這樣？”祝萬生的神態變得愈加瘋狂起來，“聽我說，月涵，我不會把這件事泄露出去。這個計劃我們自己來搞，所以能不能讓你兒子……”
    “不行！”趙月涵聲嘶力竭地打斷了祝萬生的話，“唯獨莊賢……我絕對不會答應。他應該有自己的人生，我不想讓他被卷入這件事情。”
    “聽我說，月涵，我的好學生啊，”祝萬生依舊難抑臉上的興奮之情，“我知道莊賢還小，我明白的。等他長大了再讓他過來，這期間我可以供他接受最好的教育，給他安排進最好的大學，他想學什么專業都可以，我來安排。每年我會給他提供30萬——不，50萬生活費！你看怎么樣？”
    “你不明白，祝教授，”趙月涵向后退去，臉上夾雜著失望與悲哀，“這不是錢的問題。說到底你還是在安排別人的人生。人生是要自己把握的，你永遠不會明白這一點的。”
    “哈哈哈哈哈，我不明白？”祝萬生露出了失心瘋一般的狂笑，“我會不明白？我的人生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這是一場戰爭，不是你殺死所謂的人生，就是你被人生逼上絕路。”
    “……如果沒有其它事的話，我先走了。”趙月涵快速轉身，朝門口走去。
    “等一下。”祝萬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趙月涵停住了腳步。
    “記住我說的話。無論如何，我都需要你兒子的幫助——無論用什么手段。”祝萬生面無表情，眼神中透露出異樣的冰冷，那視線穿透了趙月涵的身體，讓她微微顫抖起來。
    “你不是我所認識的老師——你是個惡魔。”
    趙月涵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實驗室。
    之后，趙月涵再也沒有和祝萬生有過聯系。
    幾周后，一封神諭計劃的內部周報郵件被送出，在人事變動一欄中，清楚地寫著中國項目組成員趙月涵已遞交辭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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