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赤膽忠心小昏侯(1/2)
皇帝項燕然瞥了蔡和大太監一眼,淡淡說道:“笑什么?”
“老奴心想,果然只有皇上能鎮太子。舉重若輕,一招就讓太子和東宮上下服服帖帖,再也蹦跳不起來。”
蔡和大太監連忙笑道。
“馬屁精,還不去收竹簡!”
“是是!”
蔡和大太監趕緊又下殿去,抱了一堆竹簡上來。
項燕然隨意翻看著。
看到一堆庸俗的政論,什么“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政在勤勉,時時躬省自身,自然無憂。”洋洋灑灑一大堆華麗辭藻。
皇帝心中煩得很。
一堆廢話,什么問題都解決不了。
忽然看到一卷“《削藩策》,晁方正”,皇帝皺起眉頭。
這份對策,下筆凌厲如刀,直指諸侯之禍。
“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之,其反遲,禍大。”
一句話,晚削藩不如早削藩!
臣愿為陛下削藩!
項燕然露出一抹嘲諷。
那些諸侯王,有這么好削嗎?
削一個小小的楚氏昏侯,趁著昏侯府和平王府這場債務官司,好不容易抓住機會,把昏侯爵位給削了。
結果在沈太后那受到阻撓。
這削爵,變成了上門入贅。
昏侯爵以后是沒了...小昏侯搖身一晃,逃到平王府躲難去了。
朕整整一年的功夫,也就順勢削掉了一個勢單力孤的昏侯爵位。
除了昏侯府,還削動了誰?
削一個昏侯尚且如此之難,削一個諸侯王就更別提要費多大的勁。
吳王、楚王、趙王、濟南王....這七八個諸位連成一片,割據一方,錢糧豐厚,養兵數萬,獨霸數郡之地,彼此串聯互通消息。
削一個諸侯王,立刻驚動一群,不需要動數十余萬兵馬去圍剿?
這要損耗多少兵馬和國庫錢糧?
朕處心積慮十多年,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家底,想著留下對付匈奴呢,一下就要打光。
朝廷上下,又有幾個大臣支持削藩?這竹簡要是放在早朝上,保準被眾大臣唾沫給噴死,凌遲處死。
真是書生的迂腐之見。
“下等!”
項燕然將這道竹簡丟在遠處。
但是尋思一下,他又吩咐蔡和,將這道竹簡撿了回來。
這雖是書生之見,卻也是罕有的敢言之輩。
滿殿上下一百多名舉子,眾金陵門閥士子們的對策,全是東拉西扯,華麗辭藻,軟綿綿、輕飄飄,沒有一個敢說點有用的東西出來。
歌功頌德不乏其數,指望他們這些門閥士子,那是沒什么好指望的。
日后,真要有那么一天,要“動一動”那些諸侯,手底下也得有人來干這活。
這晁方正既然大言不慚,敢上書《削藩策》,還是挺敢說、敢為的,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留著他日后或許有點用處。
“改。晁方正,評優等!”
項燕然面色淡然,隨手將這道《削藩策》,放在寶座臺上。然后問道:“吳王那邊,最近有什么動靜?”
蔡和大太監躬著身,飛快修改記錄下晁方正的品級,小聲回道:“吳王最近給老奴送了幾箱子的金銀之禮...說許久未見皇上,甚為想念,想在正月舉辦的皇宮大宴上,拜見皇上。”
“哦,這吳王出手倒是越來越大方了。他想念朕?還是想找機會見見太后,得太后庇護?!朕能讓他進宮如愿嗎?不準!”
項燕然冷笑道:“不過...未免吳王心生不安,埋怨朕刻薄寡恩,生出異念。
給他回一道旨,朕恩準他和其余諸王,在元宵佳節,入金陵城參加秦淮河燈會,與民同樂。
元宵之后,原路返回封地,不得在皇城逗留。”
蔡和大太監猶豫一下。
這不是讓眾諸侯王名正言順,找機會聚一起嗎。但皇上如此吩咐,自有想法,他連忙道:“是!”
...
項燕然又陸陸續續翻閱著其它簡書對策。
讓他頗為滿意,仔細看了幾遍的,也就主父焰的《大一統策》和董賢良的《廢黜百家,獨尊儒術》。
說的挺有道理。
大一統方能解他心中之憂。
獨尊儒術,思想上的大一統,更是將無數理念紛亂的施政綱領,統一起來的良策。
人心亂,一盤散。人心齊,泰山移!
不過,他這些年一直是采用“黃老之術”施政,朝廷眾大臣也大多是黃老之臣,兼修儒、法、道、陰陽。
儒臣屈指可數。
也就三公御史大夫孔寒友這一位領銜的大臣是儒門宗師,一門心思弘揚儒術。
另外九卿的太常盧梓、郎中令崔浩然、少府蕭恭望,也是大儒。但對“獨尊儒術”有多少支持力度,不好說。
大部分九卿大臣都不是大儒,想要獨尊儒術,難辦啊。
“董賢良、主父焰,優等!”
項燕然將這兩道對策,丟在寶座臺上,先放著吧,回頭再仔細琢磨琢磨,看看有多少可行性。
隨后,他又撿起一道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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