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 外戚(1/2)
曹順容聽著心里一陣酸苦。
她和謹妃站在人前,無論誰來看,她相貌身段氣韻樣樣勝過謹妃,謹妃出身商賈之家,鄙俗不堪,斤斤計較且小家子氣。可就因為她有個女兒,皇上張口便問公主。
謹妃卻是心中一喜,忙說:“公主今天好多了,就是挺想念皇上的,今天還念叨了兩回呢。”
這種話也就是謹妃說得出口。
曹順容覺得隔夜飯都在往上翻。玉玢公主怎么想念皇上?她現(xiàn)在連句整話都不會說,這在宮里不是什么秘密。自從謹妃處置了好幾個貼身伺候玉玢公主的奴婢之后,這些流言就象燎原的星火一樣迅速蔓延開來。
如果只是謠言那就算了,問題是這些事情多半不是謠言。玉玢公主到現(xiàn)在都不會自己吃東西,甚至沒怎么下過地,走路也沒有人敢教她。至于說話,到現(xiàn)在能蹦出幾個不連慣的字眼兒來就謝天謝地了。
玉玢公主是身子弱,可并不是個傻子啊。曹順容有些惡意的想,可是照謹妃這么養(yǎng)法,好好的孩子也得養(yǎng)成傻子一樣。小門小戶出身沒見識,以為吃得好穿的好一堆人哄著連地都不讓下就是為孩子好嗎?這跟養(yǎng)豬有什么不一樣?
謹妃滿懷希望,本以為皇上會說一句“那朕去看看玉玢”或是類似的話,這樣皇上就會改道往春華軒去了,這個時辰既然去了,是必定會留下用晚膳的。她再使把力,說不定皇上會留在春華軒過夜。
謹妃并不滿足于只有一個女兒,她太想要個兒子了。沒見著貴妃是怎么爬上去的嗎?這個貴字從哪兒來?還不是母憑子貴?
可皇上只點了下頭,說:“那你早些回去吧。”又對曹順容說了句:“雪大,路上當心。”
謹妃怔了下,眼睜睜看著御輦重新往前走,即使她用女兒博皇上憐惜,皇上也沒有被她打動。
曹順容松了口氣,皇上壓根兒沒注意到她,可是謹妃同樣也沒討著好。轉(zhuǎn)過頭看的時候,借著燈籠有些明滅不定的燈亮,曹順容幾乎被謹妃臉上惡狠狠的表情嚇的跌坐在地。
她的臉容完全扭曲了,在這樣忽明忽暗的光亮之中看來簡直象傳說中的鬼怪一樣。
她當然不敢怨恨皇上。
曹順容毫不懷疑,若是現(xiàn)在貴妃站在她們面前,謹妃說不定都會氣的沖上去抓花她的臉。
曹順容默默的轉(zhuǎn)過頭去,只當自己什么都沒看見,各自上了步輦回去。
她想,以后如果可能的話,還是同慎妃、謹妃兩個都遠著些。慎妃意圖不明,謹妃又一門心思的想壓過謹妃一頭,甚至想跟貴妃叫板。
也不看看自己是塊什么材料。
謹妃回了春華軒時一言不發(fā),胸口都快被怒氣和怨氣撐爆了。
她今天去永安宮就琢磨著這事,想著能見著皇上,要是能讓皇上到春華軒來是最好。
她家里的事情,謹妃想趁著皇上來的時候同皇上說說。貴妃娘家舅舅都進京了,一個學堂沒念過幾年,游手好閑的人都封了六品官,聽說她大舅舅這次考評勘磨之后,很可能會進六部任職,少說也是個侍郎銜。
謹妃本想著韓家人到京城之后,想個法子在皇上面前露個臉兒,至少皇上會賞她父親一個官身吧?這也是為了玉玢公主的體面啊。堂堂公主,一說起來,外祖父是賣油賣布起家的,現(xiàn)在還在做小買賣,這皇上臉上也不好看啊。
誰成想會在半路上就出事呢?這個斷了腿的弟弟就是謹妃的親弟弟,不是后頭繼母生的那兩個,謹妃一聽說他的腿折了,急的這幾天都沒睡踏實覺。
她已經(jīng)去信了,讓家人趕緊上京來。鄉(xiāng)野偏僻地方能有什么好郎中?還是趕緊來京城讓太醫(yī)給醫(yī)治是正經(jīng)。可信發(fā)出去了,謹妃又有些后悔了。信過去就得幾天,他們再上京來又得好幾天。關(guān)鍵是天氣一天冷似的一天,河水可能都封凍不能行船了,走陸路的話,路上肯定也不好走,道路顛簸可能對傷腿更不好。
那要不要再去封信,讓他們就在那里養(yǎng)好傷再來?
不不,不行。誰知道這傷要養(yǎng)個多少天?萬一過年的時候還來不了,謹妃想的趁過年替家人討封的主意就趕不及了啊。
還有那害得她弟弟斷腿的人,她也不會放過!可謹妃自己手里沒什么人,她自己心里明白。連在宮里頭,她能管住,能壓服的也就是春華軒。出了春華軒,外頭人人都對永安宮更服氣,她這個謹妃的話沒幾個人聽。至于宮外頭,她一點勢力都沒有。所以想給弟弟出氣報仇,還是得求皇上。
可皇上不來,謹妃的盤算就落了空。
要換做以前,謹妃可能還會想想辦法,比如說玉玢身子不好了,請皇上過來一趟。可是現(xiàn)在她不敢這么說了。皇上處置了宏徽宮的人,把大皇子和玉瑤公主都帶到永安宮去撫養(yǎng),這事兒讓謹妃想起來就心惶恐。萬一皇上說春華軒的人伺候不周,把玉玢公主從她身邊帶走怎么辦?
她把照料玉玢公主的乳母和宮人傳過來問話。
乳母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公主吃了奶,還喝了幾口湯。”
“幾口是多少?一兩口?”謹妃努力壓抑心頭的火氣。她發(fā)落了一回人了,可是換上來的怎么看還不如原來的,真是一撥不如一撥。以前那撥謹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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