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白綾(2/2)
,皇上絕不會再容忍下去了。
可碧月不明白這些。
淑妃握著眉黛微微出神:“你起來吧,我自有主張。”
她不再管碧月,自顧自的對鏡描眉,涂敷脂粉,最后還以指尖挑了粉緞似的亮晶晶的唇脂,緩緩的在唇上涂開。蒼白的唇被唇脂妝點的嬌嫩飽滿起來。
對著鏡子粗粗一看,她還是原來的模樣,似乎沒有太大變改。
然后淑妃就坐在那兒,安靜的一動不動。
碧月問她要不要用茶,她只搖頭。
“娘娘,您這是做什么啊?”
淑妃想了想,說:“等。”
等什么?
日影漸漸西斜,最后一抹光亮從窗下消逝,天色暗下來,碧月知道了淑妃在等什么。
她等的是皇上。
碧月被從殿里帶了出來。她惶惶不安,不知道皇上最后會怎么決定處置娘娘。
淑妃站起身,行了一個大禮:“臣妾恭迎皇上。”
這句話她說過無數次,從前皇上也都會說一句相同的“愛妃平身”。
但今天皇上步子微微一頓,緩緩坐了下來。
淑妃沒聽到那一句平身,自己站起身來,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
白洪齊悄然上前,把一疊紙放在淑妃手邊。
紙上面是一條條供狀,一個個畫押,有些地方還濺著觸目驚心的血漬。
大皇子,玉玢公主,還有曾經小產和產下死胎的嬪妃們的名字,都赫然在上頭。
淑妃把那些供狀放下,輕聲說:“臣妾有話想問皇上。”
“你想問林家現在怎么樣了嗎?”
淑妃抬起頭正視著他:“是。臣妾想問皇上,怎么處置他們的?”
“你父親流放秦州,你堂叔與你伯父斬首,林家家產抄沒,女眷和未成年男丁發賣為官奴。”
淑妃的眼緊緊閉了一下,又重新睜開。她深吸了口氣:“多謝皇上恩典。”
皇上看了她一眼,殿內只點了兩盞燈,照的人并不清楚,影影綽綽,淑妃大半邊身子和臉龐都籠罩在暗影中。
同床共枕十余載,皇上卻覺得從來沒有看清過枕邊人的真正面目。
“臣妾這些年來的所做作為,雖然瞞過了皇上一時,可終究還是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臣妾不想為自己辯解,只是懇求皇上一事。玉瑤年紀還小,求皇上找個妥當人撫養她。等她懂事了,將臣妾的作為全告訴她也無妨,讓她別記恨誰,也別想著仇啊怨啊的事,讓她平平安安出嫁,好生的過日子。”
想到玉瑤公主,皇上心中也是一酸:“朕答應你。那也是朕的女兒,你做的事,林家做的事同她沒有干系,朕自然會好生看待她。”
淑妃點了點頭。
皇上最后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從頭到尾淑妃沒有問皇上要怎么處置她自己,皇上也沒有說。
皇上一走,碧月連滾帶爬從外頭奔進來:“娘娘,娘娘,皇上怎么說?公主呢?公主還能回來嗎?”
淑妃抬起頭望著殿門外,今天倒是好月亮,殿門外灑著一片銀輝,霜也似的白。
“我要是活著,那不管誰收養玉瑤都要顧忌重重,絕不會真的對她視如己出,就怕我這個禍根有一天還會再壞了事。玉瑤很快會長大的,她得體體面面的出嫁,不能有個拖累她的罪人親娘……”淑妃轉頭看著碧月:“咱們主仆十余年了,想不到你跟著我落得這么個下場,早知道應該早早把你放出宮去的。”
碧月搖頭說:“奴婢不怕死,活著奴婢聽娘娘的吩咐,到了地下奴婢要侍奉您。”
淑妃抬了下手,落在她的頭上,輕輕撫摸了一下:“過去我也被權勢迷了眼,總覺得自己這個淑妃了不得,將皇上玩弄于股掌,覺得林家威勢赫赫,手可遮天。可天子一怒,這些都根本不堪一擊。早知道這樣,早知道的話……”
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早知道會如何。
現在說那些也沒有意義了,她示意碧月拉開床頭的格柜,里面整齊的疊放著素白斜紋綾羅帶。
離延寧宮很遠,在宏徽殿之后的宮室中,玉瑤公主忽然驚醒過來,啼哭不止。
當夜三更時分,有人發覺淑妃林氏自縊于延寧宮偏殿,宮婢碧月觸柱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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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俺也要去睡了。總想在白天寫字的,但是白天就是寫不出來。
晚睡不好俺也知道,所以還是想盡力試試改變作息,起碼把睡覺時間提前到十二點。
看到有人說俺總晚更,這個俺也在努力改變。胖子也不是一口氣吃成的嘛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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