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殺人(1/2)
男子眼珠都沒轉一下,溫柔的語氣好似情人,但吐出的話語讓她仿佛掉進了冰窖一般,遍體生寒。
“我厭惡清風崖的所有人,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每次遇見你,都沒好事發(fā)生?!?
“我就沒見過你這么不知廉恥的女人?!?
“早知這樣,當初我就不該救你?!?
“你知不知道,你很丑啊?!?
“哪怕你今天打扮了一番,還是比不上一個男人好看?!?
“你又何必來逞能”
那么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絲絲恨意。
搖姯從未想過自己在他心中竟是這樣,低微而不堪,卑劣而無恥。她以為自己同他至少是朋友,比那些只能在角落偷偷談論他的少女們要好太多。沒成想,還不如偶爾同別人說說他的好,也不至于被他說丑,說不知廉恥。
她站起身來,不敢去看那個少年,拿起桌上的酒清洗起臉上和衣服上的血跡,卻發(fā)現(xiàn)眼淚比酒流的更多,咸咸的味道滲透進嘴里,也不知是淚還是血。
包廂里有個小隔間,里面有臥室,灶上溫著一壺酒。她把酒端出來倒在布上,細細擦起蘇玉珩臉上的血跡斑斑,蘇玉珩也不閃躲,就讓她這樣擦著。
或許這是最后一次見他吧,在他說出那些話之后,再無賴她也不會去找他了,尊嚴她也是有的。
她將自己的衣服翻了個邊反著穿,一身的酒味稍稍掩蓋了血腥氣,她解開門栓正要出門。
“你要去哪?”身后少年尾音輕揚透出了些許慌張。
“如你所愿,從你眼前消失。”搖姯聳聳肩滿臉無所謂的模樣。
少年咬緊下唇,剛剛擦干凈血漬的嘴又開始滲血,他一言不發(fā)死死盯著門口那個翠色少女,聽見門被鎖上的聲響,還有她緩緩離去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踏在他心口上。
他雖已經(jīng)可以動彈,但就這樣一直躺著也不錯,反正沒人會在意他在哪兒、發(fā)生了什么事、遇見過什么人,從來沒人會真的關心他是否真的開心,是不是喜歡這個身份。
剛剛那短短半時辰發(fā)生的事情一遍遍在腦海里重復,今日的她明顯打扮了一番,翠生生的錦紗將她本就白皙的肌膚襯托地更晶瑩剔透,這讓他莫名有些惱火,繞了個彎故意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但那個嬌滴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時,翠色的衣擺從門外飄來時,他從來沒那么害怕過,害怕她會被嚇住,害怕她會被欺負,更害怕她看見那樣的他,厭惡那樣的他。哪怕兩個醉酒的壯漢扯他的衣服,掐住掙扎想要喊叫的他,濃重酒臭味的嘴使勁咬他,那么輕賤的調笑,那么惡心的撫摸,他都沒那么恐懼過,原來他最在意不是自己,而是她眼中的自己。
長這么大,他從未如此憤怒,從小都有人會因為他無武功而偷偷給他使絆子,他忍受,他接受,全當替先前祖輩犯下的血腥錯誤恕罪了。但搖姯是無辜的,而他只能一動不動看著她隨時可能凋零,自己卻無能無力,第一次他開始質疑這個世界,善到底是為了什么。
她殺人時眼里的恐慌和決絕,深深刻在他腦海,好似一朵罌粟花罪惡卻妖惑,在他心里生長繁衍。如果惡可以保護他想護的人,那么干脆所有的惡都讓他一個背吧,搖姯才是應該生長在陽光下的人。
他是練功的奇才確實不假,雖然從未有人傳授武功,但他能將所有武功秘籍倒背如流,并在腦海里成行,更何況只是短時間修煉內心沖破穴道這么一個簡單的事。所以就讓他來結束這一切,他本來就是魔頭的兒子,又何差死這一個人。
但是最讓他難過的是那個背影,剛剛毅然決然地拋棄他的那個背影。她卻說如他所愿,她又可知他所愿的是什么。想著想著水珠就往下淌,以為已經(jīng)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卻發(fā)現(xiàn)自己如此失敗。
搖姯去而復返,推門而進時卻是這幅光景,蘇玉珩依舊躺在地上赤裸著半身,他的胸膛因為微微抽泣而上下起伏,整張臉都掛滿了淚珠,滲滿委屈的黑眸眼巴巴望著天花板,豆大的眼淚卻下的沒停。
她只不過是問店小二借了件干凈的衣裳,小公子又鬧起了脾氣。
“不哭不哭,跟你開玩笑的,我怎么會拋下你不管。”搖姯實在禁不住他那委屈的模樣,蹲下身將他的頭抱在懷里,輕輕拍他的后背,光滑的肌膚滲出細細的冷汗,他一定是害怕極了。
“你、你還回來作甚,不是說不要出現(xiàn)在我眼前嗎。”他埋在她胸前哽咽道,她身上有股難聞的血腥味,但莫名讓他安心。
那套成舊的深藍色長衫放在一旁,搖姯見他模樣也很著急:“你先把衣服換上,衣裳雖是破舊了點,你將就一下。我懷疑樓下有人在尋這兩人,此地不宜久留。”
懷里的人只是微微顫抖,并不言語。
搖姯實在怕又出什么事端來,她只有先妥協(xié):“我?guī)湍銚Q衣裳,我保證,換完我就消失在你面前好不好?”
“不用你假好心?!碧K玉珩氣急,眼淚掉地更厲害,把搖姯的前襟都打濕,冰涼涼的觸感讓她手腳慌亂起來。
她一咬牙,捧住他的臉用嘴把他的眼淚都吃進嘴里,然后開始脫他的衣服,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觸目驚心,搖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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