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云茯也沉了沉眸子，待他們說完，才語調懶懶地開口：“他也不是神，如何就能保證，那隗赤那就一定會出來！戰場之上的局面，本就是瞬息萬變的，若總是瞻前顧后的，恐怕會失去先機。”
    換句話說，她舉雙手，贊成戚寒洲的這個計劃。
    但是，她在戚寒洲這個計劃上，又做出了改善。
    “戚寒洲，你還記得我之前制出來的黑火藥嗎？”云茯尋了個機會，在兩人獨處的時候，忽然提起了黑火藥。
    憑著對彼此的了解，戚寒洲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想要干什么。
    “你打算用黑火藥守城？小茯兒，你可想明白了？”若是以前，戚寒洲為了守住大盛的城池，肯定不會考慮任何的后果。
    可是現在，他怕這黑火藥一出，會給云茯帶來麻煩。
    云茯幽幽地嘆了口氣，其實之前，她也曾猶豫過，到底要不要，把黑火藥這個殺手锏拿出來用。
    可當她腦海里，浮現出那一幕幕，鬼方人屠村的血腥畫面時。
    心底就已然做出了決定。
    她不想，西涼城也變成被惡鬼光顧過的地獄。
    不想再看見，死不瞑目的老人；抱著孩子，被活活燒死的婦人；被一群鬼方男人，強暴致死，渾身傷痕累累，衣不蔽體的少女。
    “想明白了，僅僅是殺了隗赤那也許還不夠，如果加上黑火藥的話，那應該可以讓鬼方撤回去，即便是咱們離開了，鬼方人也會因為對黑火藥的恐懼而有所忌憚。”
    云茯考慮的比較長遠，一旦她們離開了，鬼方人那邊，立即選出了新的首領，可能會卷土重來。
    黑火藥的威力，恰恰能震懾住他們。
    “好，只要你想要去做的，我都會予以支持。”
    但云茯也不傻，不會將黑火藥的配方，拱手送給狗皇帝啊！
    她寫了個清單，列出了大概十幾樣藥材，讓人去準備，混淆視線。
    又說自己冷，讓崔臨去替自己弄些木炭過來。
    實則這些，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她空間那么大，又怎么可能不備著點黑火藥呢。
    之前做手雷的時候，預留了不少原料呢。
    ——
    鬼方人對西涼城再次發起了進攻。
    按照計劃，西涼城的守城將士們，故意放了點水，把沖在最前面的鬼方軍隊放到了近處，城樓之下。
    隗赤那穩住主帳，聽見探子來報，前面沖鋒陷陣的鬼方大軍已經攻到了城門下，興奮不已。
    當即，一揮手。
    “快，準備戰車，我要到近處觀戰，親眼看著咱們鬼方的勇士們如何攻破那西涼城的城門。”
    他就知道，西涼城面對鬼方大軍，已經無計可施了。
    此時，城樓上。
    云茯背著神弩，站在高處，把整個戰場的局面收入眼底。
    自然也瞧見了，鬼方大軍中后方，出現的那輛，由八匹駿馬，拉著的氣派十足的戰車。
    她輕輕地勾了勾唇角，偏過頭，朝著戚寒洲語調慵懶地說道：“小烏龜它坐著馬車出來了。”
    戚寒洲也淺淺地勾了下唇，這小姑娘，有個習慣，就是喜歡把躲藏在背后，不喜歡露面的敵人，稱呼為“烏龜”。
    別說，這稱呼，確實挺適合的。
    “我若此時，眼睛能看得見就好了。”戚寒洲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這樣，他就能夠親眼見識到，這一歷史性的時刻了。
    “啊，這……”云茯當真了，可這事吧，她也沒辦法啊，只開口安慰他，“這小烏龜，你是看不見了，那要不這樣，等你眼睛好了，我用這弓弩給你表演給射其它別的玩意兒呢？”
    “好。”戚寒洲寵溺的一笑。
    城樓上的其他人，心情可沒他們兩人這么輕松。
    這眼見著下面的鬼方大軍，已經開始舉著粗壯的木頭，沖著城門撞過來了。
    而那邊，鬼方那位小烏龜首領，還他娘的在戰車里縮著腦袋，沒露面呢。
    “小神醫，哦，不，小壯士，城門就快要被撞開了！”
    “放心，他們撞不開的。”
    云茯掃了眼，那城樓下，聚成一窩的鬼方大軍，不緊不慢地說道。
    隨即，就從手邊隨意拎著的破舊麻袋里，取出了一捆炸藥，拿出火折子，低頭吹了吹，再把火折子移到了引線上。
    待引線被順利點燃了，就甩開胳膊，向著那城樓下，烏泱泱的鬼方大軍丟了過去。
    一旁，守城的一眾將領們，都沒把云茯丟東西這事，當回事。
    云茯丟出去的炸藥包，落下之后，緊接著就發生了巨大的爆炸，不僅炸懵了鬼方人，還把城樓上那群大盛的將士們也都炸懵了。
    同時發懵的，還有崔臨和崔家家主崔崇征。
    “這是何物？威力怎么如此之大？”
    云茯擺了擺手，裝傻道：“啊，就是些小玩意兒，嚇唬嚇唬鬼方人而已，大家不用在意。
    說著，又點燃了一捆炸藥，丟了下去。
    城樓下的鬼方大軍，被炸得四處逃散，手里扛著的木頭也丟開了。
    炸藥包爆炸，發出的巨響，也驚動了戰車里的隗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