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盞達土司的難題(1/2)
只是,正如夢珠所言,依靠現在的兵力,顯然不能達到預期的目的。張勇,清初名將,智勇兼備;清軍精銳,實力亦很強大。朱永興雖然極想取得一場大勝利,以振奮頹喪的士氣民心,但要和名將對陣,卻難免心有疑懼。
就算是穿越者,就算滿腦子古今中外的戰例,可朱永興畢竟沒有戰陣廝殺的實踐經驗,小瞧古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還是再等等再說吧,看看自己能聚攏多少明軍,再結合鄭硯北的人所刺探到的永昌的更準確的情況,然后才能做出最終的選擇。
朱永興輕嘆一聲,暫時把這個誘人的想法拋開,仔細回味了一下與鄭硯北的談話,看看其中有無疏漏的地方。聯絡召集殘存明軍,招攬工匠、礦工,搜購火藥及相關原料,征集糧草物資,刺探各地清軍情報……
能夠想到的基本都布置下去了,效果嗎,只有用時間去檢驗了。而且,鄭家是否具有這樣的能力,是否擁有足夠的人手,現在也是不好確定的事情。
燭火搖曳,夜深人靜,朱永興時憂時喜,思緒萬千。雖然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但在即將面對清軍之時,對于廝殺戰陣并不熟悉的朱永興難免患得患失,難免心存疑懼。
不能再想了,再胡思亂想下去,鴨梨就大得要把自己的神經繃斷了。朱永興苦笑著搖了搖頭,該信任的還是要信任,這是逼到份上的無奈。該面對的也總是要面對,這是命運的安排。
……………
在銅鐵關駐扎兩日,待央率領的后續族人趕到后,朱永興率領先頭人馬繼續前行,只一日時間便進入了盞達地界。
盞達為現在盈江縣內,其時為干崖宣撫司治下,土司為傣族刀氏所世襲。聞有大明宗室率軍隊入境,現任土司刀白龍親來迎接,禮數甚恭。
對此,朱永興倒也不感意外。是忠于大明,還是迫于軍威,或是仇恨清軍,這些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歷史上與南明殘軍作戰的土司很少。而李定國、白文選等南明殘軍在云南邊遠地區能夠堅持數年,沒有土司、寨主、頭人這些地方實力派在糧秣和物資上的支應和供給,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朱永興從鄭硯北口中已經知道了清軍軍紀敗壞,以及在云南的暴行,“戎車所至,狐兔不存,每至一地,遍索婦女,行歌侑酒,民深恨之”。
而歷史上,就連洪承疇也用沒頭狀紙的筆法描繪了清軍炮制的罪惡暴行,“……無處不遭兵火,無人不遇劫掠。更將男婦大小人口概行擄掠,致令軍民父母、兄弟、夫妻、子女分離拆散,慘不堪言。所存老弱殘廢又被捉拿吊拷燒烙,勒要窖糧窖銀,房地為之翻盡,廬舍為之焚拆,以致人無完衣,體無完膚,家無全口,搶天呼地,莫可控訴……”
“……其在永昌一帶地方更為慘烈,被殺死、拷烙死者堆滿道路,周圍數百余里杳無人煙。真使賈生無從痛哭,鄭圖不能盡繪。職不知滇民何至如此其極也……”
荼毒地方,搶殺淫掠,此是自掘墳墓;罪惡昭昭,天道好還,吾定要行懲奸除惡之責。朱永興的決心更加堅定,遲來的正義非正義,讓那些作惡多端的劊子手得享天年,實在是神靈瞎眼,蒼天已死。而這個替天行道的使命,無疑該由他背負而起,方才不負穿越一遭。
“殿下。”土司刀白龍見朱永興婉拒了他歌舞邀宴的請求,神情便有些猶豫,但遲疑了半晌,還是開口說出了難處,“自清軍入滇,蹂躪地方,百姓苦不堪言,逃難者甚眾,多往邊境地帶而來,流落盞達、干崖的逃難者亦是不少。然民族不同,習俗各異,本宣撫雖盡力安置,仍是沖突不斷……”
明白了,朱永興微微頜首,這是原住民與外來人的矛盾,刀白龍希望自己加以解決,可見這些外來的逃難者應該多是漢人。如果自己不管,這些人或者與當地人火并,或者融入當地,或者遠遁他國。比如后世在緬甸的果敢,瓦邦一帶的漢族,都稱是祖籍南京;有不少甚至遷徙往交趾、暹羅等國,成為了明朝遺民。
刀白龍見朱永興尚在沉吟,便又拋出了一個誘人的原因,“由永昌府、騰越州而來的難民中頗有武力出眾者,殿下宗室之尊,有留守之名,若以大義相召,必能聚攏豪杰,以圖大事?!?
這家伙,怕是吃過苦頭,才急著要自己管束這些難民,或者把這些難民都帶走才更合他的心意。朱永興不置可否地轉向身旁的鄭硯北,客氣地詢問道:“易長史,你看此事該如何處置?”
本來長史作為明代王府屬官最大的官職,一般應由皇帝親自指定,有點類似于各藩王的保公,是不允許各王府自行延攬的。但現在這樣的狀況,顯然不可能全部都照著規矩來了。更何況朱永興連圣旨都敢偽造,連親王、郡王都敢矯旨加封,一個長史又算得了什么。
而這個長史應該是給鄭硯北的,但鄭硯北以年老體虛為由婉拒,卻推薦了叫易成的中年人。對于易成這個人,朱永興并不十分了解,但能得鄭硯北倚重,也就算是代表了鄭家,給其幾分面子也是應有之意。
易成趕忙躬身答道:“永昌原是蠻荒之地,自明以來多有發配充軍之流犯,而永樂之后進入永昌移民多數則因屯兵之故;騰越,極邊之地,歷來尚武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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