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2/2)
得,倒似我心里疑心了他似的。我也不過是這么一問。”她笑了笑,又跟著感慨道:“說不得這就是緣分了,也別說什么憐貧惜弱的話,說出口來自個也難看,咱們有得是好日子過呢。我的意思是既然他能這般與你家交好,你們住在這兒也安定些,有他顧著,絕沒個宵小敢來。”
李氏卻看得開,淡淡笑了笑,又道:“到底只是鄰居,難道他還能日日守著屋子不成?我們能撐起家業來,這才是不求人的過法。”見鐘氏還待要勸,她只好說:“真有什么事,我也沒那個臉皮時時去擾他。你也說他那兒是非多的,若是欠了他的人情,往后可不好還。”
鐘氏道:“你就是這么個拘謹老實的性子,遇著貴人也不求貼上去。”她嘆氣,“不過老實也好,至少生不了大事,平平安安的。”
李氏笑,“我也只求這兩個字了。”
這搬完了家,程家三人又忙了兩日細細收拾屋中角落,再有那不齊備的器皿雜物,吃的米糧菜蔬,燒的木柴炭火,也去一一買了回來。也虧得是離開前有朱老太太那一份買田錢和朱大伯私下給的銀錢,這安置齊全之后他們才能過上日子。
這日子過得舒心,轉眼就到了月底。
連著兩日李氏臉色都不好,紅珠和她住一屋,如何不曉得她夜里睡不安穩。一大早起來細看她神色,紅珠還發現她眼眶泛紅,想來是夜里哭過了。
紅珠心里嘆氣,也不必開口去問她,曉得是她爹的日子到了,李氏想起舊事心中難過。她裝作沒發現,很是尋常地開口問:“娘,沒兩日就是除喪的日子了,也該預備起來了,都該買些什么呢?”
李氏聽著一愣,好一會兒才答道:“也沒什么,跟去年也差不離,左右就是些香燭紙錢之類,擺幾樣酒菜,再掛幾掛炮仗……今年我們搬了出來,這些多備些也無妨。還是就是把你們幾件素色衣服燒了,換上吉服,也就得了。”
紅珠自己琢磨著也是那幾樣,又問:“今年要請客么?”
李氏搖搖頭,嘆氣道:“我們小家小戶的,也擺不了什么大場面。還講究這個做什么?就我們三個……跟你爹說幾句話,也就夠了。”
紅珠卻道:“我看二舅先前是說要來的。”
李氏說:“他來了是他的心,我們去不必去請。”
紅珠點頭,想起來一事又說:“朱家那頭也是這樣?”
李氏沉默了一會兒,“不論如何,還是要回去說一聲的。”
李氏原是個守規矩的,在她心中朱老太太是長輩,這血脈親緣是怎么也割舍不了的,何況她是小兒媳,在朱老太太手底下生活了這么多年,向來是恭順有禮言聽計從的,這么一搬離了家,就干干凈凈地撇開了婆婆去過日子,連個問安也沒有,李氏真有些心中難安。
偏偏紅珠和程文涵一個勸一個攔的,她一有些空閑,這兒女就想些事情出來絆住她。拖一天慢一天,這從朱家出來都快十天了,竟還沒有回去過。
李氏神色不安,愧疚道:“這事情一忙,竟連回去報個平安也沒有,實是太過了些。”
若依著紅珠的想法,他們既然搬了出來,那朱家不回也罷。不過既有了程桂棠的正經事,也應當要回去一趟的。再有如今都到元月底了,程文涵往西山書院上學的事還沒個準話,紅珠還得尋個機會去問一問朱伯修。
程文涵近來除了忙時到食鋪里替下手,旁的時間都是在看書溫習,李氏紅珠也沒去督促他,但他那樣子,實在也是認了真的。
這尋薦書的事紅珠也跟程文涵談論過,得了薦書那入門試就順當些,這是肯定的,程文涵也想得。但若是費老大的功夫托情求人,程文涵又有些不愿。約莫他自個也是個有心氣的,他爹程桂棠當初那么個出身,也能憑著自個能耐考個秀才。而如今他不過是去考個書院的入門試,就得親娘親姐姐見這個求那個的,豈不是太無能了些。
程文涵覺得即便沒有薦書,憑著他自個努力,那入門試也應該有幾分把握。
就因著他這發奮的舉動,紅珠也就沒想著費大勁兒去尋那個趙公子。她曉得那入門試有難度,可她弟弟才十歲,看著也不像是個一次失敗就會一蹶不振的,便是春季這一回他實力有些不濟沒能考上,還有秋季呢。真求通了路子,他進去后落在最后,說不得同窗相處時還有些不好的閑話出來,只說他是個走關系的……這求學的事可不是憑著苦讀死記就能夠的,若為這事損了名聲,壞了程文涵心智,那才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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