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個曾推她送死的女子(1/2)
“父親。”葉竹青道:“我不會自取其辱,但我卻不得不攀附睿王這棵大樹。”
葉靖榮搖頭嘆氣:“你若那么喜歡他,當初又何必退婚?”
葉竹青:“…..”
她無法向父親明言,她是從九個月后死而重生回來的,也無法明言她親眼目睹葉家眾人被斬首,她曾親手弒父。
“女兒從未后悔和睿王殿下退婚,如今想攀上睿王這棵大樹,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葉靖榮不解:“你素來不在意名利權(quán)勢,何事能逼你違逆本心,去做不得已的事情?”
葉竹青:“前幾日我遇見一位大師,他免費給我卜了一卦,說數(shù)月后,葉家會被誣陷通敵謀反而全家抄斬。”想讓父親同意她接近睿王,只能再借怪誕之說。
“無稽之談!”葉靖榮拂袖怒道:“我對皇上和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鑒!你怎能聽信那些江湖術(shù)士的混賬話?”
“女兒原本也不信,但那位大師并未收錢,只是用憐憫地看著女兒搖頭,女兒只道那位大師是受人指使故意來嚇我……”
“哪知……父親,我夜夜夢見葉家被抄斬,我去劫法場,甚至夢見自己為讓父親免受鈍刀之刑,我親手殺了父親,卻被人一劍穿心而死。”
“傻丫頭,你那是聽了江湖術(shù)士的話,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
“可是父親,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為何從那以后我心口時常劇痛,宛若夢里的穿心之痛?父親,我不管夢里是真是假,只希望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哪怕只是求個心安。”
“心口劇痛?”葉靖榮難以置信地看著女兒,昨日她的婢女確實向他稟報,她醒來后滿頭大汗,心口巨痛,難道真與那個夢有關(guān)?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詭異之事?
“就算求心安,那跟睿王有何關(guān)系?”
“父親,在我夢里,睿王是唯一肯出手救葉家的人,女兒想明白了,睿王手里握有實權(quán),與他交好,總比交惡要好。”
“若要結(jié)交睿王,由為父和你大哥去便是,你何必去自取其辱?”
“解鈴還須系鈴人,是我先折辱了睿王的顏面,若睿王真是能救我們?nèi)~家之人,便是讓他折辱一番出出氣又有何妨?”
葉靖榮搖頭嘆氣:“只是做夢而已,你別太放在心上,為父行得正做得端,不怕旁人誣陷。”
行得正做得端?從前她也這般認為,可在她親身經(jīng)歷過這般人間慘烈冤案之后,再也不敢相信這句話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父親,你和大哥要多留意你身邊的人。”
“好好,為父會的。你也不必將這個夢太放在心上。”葉靖榮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搖頭離開。
葉竹青躺在床上將父親身邊的人分析了一遍,沒有任何頭緒。父親一生,最大的優(yōu)點是剛正不阿,最大的缺點也是剛正不阿,過剛易折,所以朝中權(quán)貴皆不喜歡與之結(jié)交。
晚飯前,長公主府派人送來請柬,邀她明日入府賞梅。
長公主喜歡梅花,府里花匠培植了各色梅花,每年二三月份都會舉辦一次賞梅會,她收到過一次邀請,但沒有參加,自此以后,公主府再未給她送過請柬。
今年賞梅會前一天傍晚突然收到請柬,想來和白日睿王府之事有關(guān)。
公主府邀約賞梅那是無上的榮耀,但凡收到請柬的無不盛裝參加。葉竹青也換了一身應(yīng)景的裙裝。
只是她不太會賞花,只覺花兒好看是真好開,但非要她對著梅花飲詩作對,那便是折磨,于是她在一棵臘梅樹旁,坐下閉目聞香。
忽聽不遠處兩名女子低語:“那不是宰相新納的如夫人薛迎梅嗎?長公主怎么會邀請她來?”
另一名女子不屑道:“長公主定是瞧在楊相的面子上才邀請她的,聽說薛迎梅特別喜歡梅花。”
“如夫人再如何得寵也只是如夫人,怎配喜歡梅花?梅花天生傲骨,品性高潔,嘖,憑她一個妾氏也配?”
“別說了,我們?nèi)ツ沁吳魄啤!?
葉竹青側(cè)頭望向走過來的薛迎梅,院子里的夫人小姐,皆三五成群,唯有她僅有婢女陪在身邊,身影落寞至極。
薛迎梅,那個法場上故意將她推出去送死的女人!
當年薛副將戰(zhàn)死,父親受其所托,更感念薛副將的忠勇,一直極為照拂其妻兒。說父親是薛氏兄妹的養(yǎng)父都不為過,甚至他還違背原則,以權(quán)謀私,為薛家長子在京中謀了個閑職。
薛迎梅是個美麗且極有才情的女子,有才情的女子自然心氣兒也極高,常感嘆命運不公。
三個月前,薛迎梅央求父親將她許配給大哥,父親未同意,薛迎梅大鬧了一場。
她說,父親對薛家的照拂不過是市恩,是沽名釣譽;她說,葉家從來都瞧不起她們母子三人,她還說,若她爹未戰(zhàn)死,葉竹青此刻所享的富貴尊榮都是她應(yīng)享的,是她爹和死去的眾將士成全了葉家的榮耀富貴。
盡管父親解釋,已經(jīng)替她物色了左中郎將家的大公子,只等左大公子回京,便上門提親。
她仍舊堅持,葉家瞧不起她,葉家對不起薛家。
兩日后,她隨兄長上門下跪道謙,此事才算平息。后來,她成了宰相家的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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